接下来范仲淹与王安石分头到州学、县学激情演讲,王雱又让胡管事准备好“施工队”,准备到州学县学村学里头搞黑板。在方洪的努力下开封那边的大小学院都普及了黑板粉笔,粉笔的生产也已经进入正轨,多供给青州一州不算难。
范仲淹曾去“培训班”那边体验过黑板粉笔的好处,拨了专款给胡管事负责搞好这一块。自己人归自己人,该给的钱还是得给的,青州也不算穷,为了教育给得起!
王雱把能管着自己的人都支去忙了,自己逍逍遥遥地玩耍了好些天。这天一早,周家嫂子就领着周母前来拜见吴氏,说要多谢王雱请大夫救周母。
吴氏这才晓得儿子还曾带着大夫到周家去。儿子心善,吴氏自然是高兴的,忙免了周家嫂子与周母的礼,邀她们坐下说起家常来。
王雱才从柳永那边回来,见了周家嫂子与周母,也正正经经地坐下,对她们道:“我正想让周武回去寻你们呢。”与周文周武熟悉之后,王雱才晓得周家兄长也是读过村学的,后来为了养活两个弟弟才没接着读书。周文周武知晓兄长为自己放弃读书,便也都不愿入村学。
去年他们家那点薄田遭了灾,本就不怎么好的田地变得愈发贫瘠,今年栽下去的庄稼长得也不怎么好。王雱给她们想了个营生,只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做,若是能做成,一个夏天赚的钱便够他们几年收入了。
这营生也简单:卖冰棒。
王雱琢磨了一下,弄个模子,搞个简单包装,她们沿街兜售一下,不费什么事。
那硝石制冰的方法上回他们试过了,能用。硝石还可以循环利用,成本就是点水和糖,不贵。要是她们觉得有赚头,想扩大经营,盘个铺面研发更多口味,兼卖些冰镇酸梅汤什么的都不成问题。
到时赚够了钱,周家兄长想念书也行,想多买些田地也成。
周家嫂子听了王雱的安排,红着眼起身要给王雱磕头,几乎要喜极而泣。
吴氏忙拦住她,说道:“你可别跪他,他还小,你年长他许多岁,受不得的。这小子什么都不多,就是鬼点子多!”
周家嫂子擦掉眼角的泪:“点子再多,也没人会白拿出来给别人。”
吴氏劝了几句,才把周家嫂子和周母劝回去。等人走了,吴氏问王雱:“这冰棒真能卖得好?可别让人赔了本钱才好。”
王雱笑眯眯:“我让柳先生撺掇他那些个红颜知己多到勾栏唱唱曲儿弹弹琴,顶着大太阳出来看表演的人多了,买冰棒的自然也多。放心吧,一准能成。”
炎炎夏日如期而至,范仲淹和王安石跑完几场演讲、与各县名流雅士开完几场文会回来,发现青州城内的勾栏变得极其热闹,大热的天还有一堆人围着。
再走出一段路,王安石两人都发现有些不对:往来的男女老少怎么都拿着根棒状的东西在舔食?
烈日当空,天气酷热,那棒状的东西却白得像雪、莹亮如冰,还冒着丝丝凉气!
男人们口一张,咔擦咔擦咬两口,表情十分舒爽;妇人以手帕掩着,斯斯文文地小口舔咬。小孩子们则没那么多讲究,舌头直接伸出来,一下一下地舔着那雪白的冰棍儿,眼睛半眯着,一脸的开心。
王安石与范仲淹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眼底的意思:那小子又趁着他们不在搞事了!
第五十七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州学县学的生员们受到范仲淹、王安石鼓舞,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乡去了。有些原本就从乡下熬出来的生员们还好,吃得好、睡得香,想到考评能拿个优等,还能在乡亲面前刷一波好名声,感觉不要太开心!
那些城里的生员可就受苦受难了,乡下地方,哪怕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他们,还是让他们吃不习惯睡不着觉。
想想吧,入夜之后蚊虫乱飞,群蛙乱叫,白天到处脏乱差,茅厕里面是两块横木悬在粪坑上,粪坑里……粪坑里就不说了,提起来根本吃不下饭。这样的环境,叫他们怎么坚持得住?
可一想到范仲淹、王安石的一番劝言,生员们只能红着眼眶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