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在这的话,七海西园寺他们应该没问题吧……
念头只这样转了一瞬。
透明玻璃上映出微晃的马尾尖,墨水画般的树影在窗外婆娑,溶溶清光洒在窗台上,海浪拍打声在耳畔隐约起伏。床发出轻微的&ldo;吱&rdo;声,白苹果垂着乌压压的羽睫,慢慢阅读手中的书。
被翻动的书页&ldo;哗&rdo;的响,捏着蝶翼般一碰就碎的纸张,她看着书,似乎回到了幼年。她独自一人坐在病床上,一只手打着点滴,一只手拿着绘本,外面黑黢黢的什么也没有,只有咆哮的风声击打着窗。
骤然,她的目光移到书本的一行。
&ldo;&lso;谁要是和他一样,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鼹鼠,孤独的鼹鼠,谁就会不知道什么叫保持沉默……&rso;&rdo;
白苹果呆了一下。她翻了两页。
&ldo;&lso;许多事情对我来说已经很明白了:如今它不再与我有关,我所爱的都不再活着,‐‐我如何还能爱我自己。我仍有‐‐一个目标吗?一个我的帆船可以向它止泊的避风港?&rso;&rdo;
她轻轻念出声:&ldo;&lso;若没有那个希望,你们如何能够忍受生命啊,你们这些有识之士?&rso;&rdo;
她似乎听到海风猝然呼啸起的狂嗥。
潮水拍打着礁石,将暗色的地方润湿的更暗,或许是大脑&ldo;咕噜噜&rdo;的加热着,感官也像是逐渐被剥夺了。白苹果突然又生了困。
疾飞的鸡蛋壳清脆地击在白炽灯开关上,&ldo;啪&rdo;的一声,如网的黛黑降临,整个房间都如同沉睡。朱红皮的《尼采集》搭在脸上。胳膊从床上伸了出来,突发奇想地叩在与隔间相连的墙壁上。
&ldo;咚。&rdo;
‐‐理所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拉上被子,被书盖上眼睛的人忽然心想。南国小岛的夜晚,似乎有些冷啊。
作者有话要说: 在无可指望的地方,在一切皆太过清晰地指向终结的地方,我生出了希望。by《悲剧的诞生》尼采
☆、017
若说全员的症状都有所缓解,狛枝就是极度不妙了。
她半夜迷迷糊糊的睡着,结果罪木的尖叫唤醒了他,顾忌传染只站在门槛,看着日向、罪木、九头龙三个人在隔壁进进出出出出进进,忙到里边终于安定下来了,白苹果才知道狛枝一度停止了呼吸。
罪木对这种原因不明的病焦急的要命,即便有日向和九头龙的帮助,她也忙得脚不停地,陀螺一样高速旋转。狛枝的病又反复发作了好几次,盯梢的三个人眼皮都几乎要睁不开了。
白苹果在砸碎两面小镜子后,第三天的脸终于勉强在接受范围内了,额上温度也由高高烧变成了小低烧,替身也由差点烟消云散转为半死不活,就是犯困程度没怎么变,尤其是摸手机的时候,她居然能睁眼坐到睡着。
不过看到三个人一副比她还困的样子,唯一能动的患者把三个人统统赶出去睡觉,她倒不怎么在意男孩子们怎么了(虽然日向是好人……),主要是看罪木眼下青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二次传染总好过突然猝死。
她守夜的这天狛枝症状轻了不少,不过还是昏迷不醒,罪木说如果度过这个晚上就应该能稳定下来,白苹果勉强把罪木的一条又一条记了下来,通往值班室的按铃和通话装置位置也记住了,结果在台灯的昏光下,坐在椅子上的白苹果抱着书,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的狛枝。
往日的絮絮叨叨全没了,软的似乎枯萎的白毛贴在枕头上,就那样静止不动了,苍白的脸连血色也不见几分,无色的药液顺着细长的输液管流入青色血管里,手背有几个已经凝成点的小针孔。
呼吸终于粗了点,不再是听着和没听没区别,但说起来也就是小草和小树苗。见到狛枝不被叨叨还真有点不习惯,白苹果漠然掏了下耳朵,托腮继续看没看完的书。
约定是她守上半夜,罪木守下半夜(&ldo;就算这样也该好好休息!&rdo;,罪木表现出了少有的强硬)。时间在滴滴答答的过去,白苹果开始有点发困了,闻了下特意找来的橘子皮,又精神一些。即便感官迟钝,在朦胧中她至少近在咫尺的呼吸变化是能听见的,这也是她敢以病患之身揽下差事的原因。窝在椅子里伸了个懒腰,白苹果打着哈欠瞥了狛枝一眼,对方闭着的眼珠快速转动了一下,大约在做梦。
&ldo;希望……&rdo;
半天才听到这人吐出句模模糊糊的话来,白苹果简直嘴角抽搐:这个烦烦哦。
除去定时量体温,除去打点热水换帕子换点滴袋,她就在迷迷糊糊中看着尼采,然后胳膊撑着太阳穴,就快去见尼采了。怀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拿出来一看,到点了,再一看,狛枝的点滴也差不多了。
她按了通讯用的铃,以尽量不吵醒某个人的声音呼唤罪木:&ldo;时间到了,罪木?&rdo;
那边好像有风呼呼的杂音,是没关门吗?白苹果想。
只是似乎没有听到呼吸声,伴着风声有点难以确认……她刚这样想着,就听到了椅子接连翻到的&ldo;哐当&rdo;,以及没法听的太清楚的什么声,接着是罪木迷迷糊糊的声音:&ldo;右代宫同学……我睡着了……我这就过来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