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腕儿搭在了冷白的檐上,有水顺着指尖滴在了地上,发出了很轻的声音。池钰的眼尾发红,方才的窒息感让他的瞳仁里洇上一层湿漉漉的水汽。良久,玫瑰香将最后一丝雪松吞噬殆尽。池钰缓缓的从浴缸之内起身,赤脚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手机铃声响起,池钰腰间松松垮垮的裹着浴巾,把手机从床上拿起来。“池总,宋渝是您要找的人吗?如果不是,我们接下来会在全国的信息素库内排查,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或许在十一月之前并不能给您结果。”池钰擦头发的手顿了下,把毛巾搭在肩膀上,宋渝这两个字像是某种开关,拨动了他心里最敏感的那根弦。“继续排查,另外”池钰顿了下,嗓音冷了些:“明天起派人跟着宋渝。”“是。”池钰挂了电话,换了睡衣坐在床边,然后抬手去闻,没有闻到宋渝的信息素味道他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不是宋渝——但又不能完全排除。信息素匹配度的精准数值需要去医院检测,但其实两个人是否契合在闻到彼此信息素时就能有感觉。宋渝的味道很接近那个人的味道,可他没有雪松之下隐约的薄荷酒。就只差那一点儿薄荷酒的气味,就跟他脑海里的味道完全重叠了。太像了,而且——太契合了。腺液里的信息素浓度很高,池钰在别墅门口是打了抑制剂的,可饶是这样,宋渝的信息素袭来的时候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腺体在变得柔软。那是oga在遇到契合度极高的信息素时,本能的表达。他的腺体在表达接纳和愉悦。雪松信息素,高度的契合,让他恍惚间像是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池钰咬着唇,脸色有些苍白。那么像的味道,他不能掉以轻心。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池钰躺在床上,腺体收敛,开始不再释放信息素。可池钰还是没有睡意,因为宋渝的信息素让他想到了上辈子被囚禁的日子。池钰翻来覆去,最后干脆把宋言酌送的助眠香薰点起来。半晌后池钰才终于有了点儿困意,刚要进入睡眠,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池钰烦躁的睁开眼,看到来电显示时顿时困意全消。“喂,”池钰接通电话:“你回来了吗?”电话那头却没有任何声音。“梁迟?喂?”池钰没听到声音,狐疑的看了眼手机,还在通话界面,他又叫了声:“你在听吗,梁迟。”梁迟把行李箱扔在一边,打开灯,拿着手机,正准备和池钰说话,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瞳孔骤然紧缩。还是池钰在电话那头一直叫他,梁迟才回过神,嗓音有些发紧:“我在听,刚才信号不好。”池钰没听出梁迟声音不对,问道:“你回来了吗?怎么样?你的老师看了报告吗?”池钰前段时间把宋言酌从小到大的检测报告都给了梁迟,梁迟说宋言酌的情况有些特殊,他正好要出国参加一场会议,说顺便把报告拿给他的老师看看。“看了,可以做手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池钰方才心口的堵塞被狂喜冲的一干二净。太好了。“那我明天带他去医院?你明天上班吗?八点可以吗?或者更早一些?”池钰语速很快,声音里的激动几乎要溢出来。“你先别激动,就是担心你等的着急,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十点你带他过来检查,如果没问题,近期就可以安排手术时间了。”池钰挂了电话,刚才那点儿睡意全消,他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宋言酌还没收工,池钰把助眠香薰吹了,给宋言酌发消息。宋言酌正在片场卸妆,就看到了池钰发来的短信。【哥哥:收工之后来找我。】另一头梁迟挂断电话之后,才对着沙发上笑意盈晏的alpha开口,“你什么时候来的?”宋渝靠在沙发上侧目去看梁迟,笑道:“等你很久了。”宋渝说完又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幸好你把钥匙给我了,不然我就要在门口等你了。”梁迟走到沙发上坐下:“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没事不能来找你吗?”梁迟沉默了两秒:“你不是说我们不好接触太多吗?”宋渝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是我惹你生气了吗?总觉得你最近对我很冷淡。”“没有,”梁迟说完又补了句:“只是太忙了。”“是吗?阮清甩了你离开之后,你就对我很冷淡,”宋渝脸色冷了几分:“是因为我跟他长得像,你就把气撒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