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颂珩正在营帐内看舆图,见魏桐来了,便拱手施礼参见。
魏桐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她直直的看着他,他却依然垂眸看着地面。她的好,她的委屈,她的苦闷与心酸,他统统都看不见,只因他的心里装的全是那个女人。即使得知那个女人嫁了人,他对她也没有丝毫松动的痕迹。她不想沦为旁人的笑柄,笑话她堂堂一个公主倒贴给人,人都不要。她坚信他只是当断不断罢了,那她就帮他断个彻底。
“皇兄赐婚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魏桐娇羞又柔弱的问道。
“公主如果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就请回吧。”南颂珩的声音如晨露般清冷,“我已明确回复过太子殿下,我一非公主良配,二无成亲打算,不敢耽误公主的终身大事。”
“如果她此生都不回头,你会不会为了她孤独终老?”魏桐不想再兜圈子,“你知道我说的她,是谁,是什么身份。”
南颂珩怔了下,抬眼看着魏桐,语气有些生硬,“那是我和她的事,与公主无关。”
魏桐多温柔娴美一姑娘,听到他这话也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呆子!
“表哥对她还真是痴情。”魏桐惨淡一笑,“想必她泉下有知,定会后悔不已,后悔仓促和亲,结果亲没和成,半道却埋骨青冢,成了荒野中的一缕孤魂。”
“你在说什么?”南颂珩皱眉问道。
魏桐掏出信,递给他,道:“这封信是皇兄刚刚收到的,你自己看吧。”
南颂珩展开信一看,神色骤变。
信纸从他手中飘落,他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两步,皱紧了眉头道:“不可能!不会的!这消息定是假的,遇儿怎么可能会……”
“皇兄没有告诉你,但这个消息事关重大,你迟早会知道的。我起初也不敢相信,可见亲眼看到皇兄都因此默默落泪,我才确定消息是真的。事已至此,表哥你也别太伤心……”
南颂珩忽觉天昏地暗,后面魏桐说了什么他都听不见了,胸口一阵钝痛,痛得他直不起腰,一股鲜血从口中涌出,吐了一地!
魏桐吓得花容失色,尖叫道:“表哥!表哥你怎么了?”
南颂珩单膝跪地,血从他的口中不断外涌,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体重重倒下,昏死过去。
门外值守的士兵听见魏桐的叫声,连忙跑进来,见状都吓傻了眼。
从西北刚刚归来,正准备去请罪的南风见许多人慌慌张张的在大营跑进跑出,忙抓住一个士兵询问。
“南校尉!不好了,将军吐血昏倒了!”士兵急道。
南风的脑袋“嗡”了一下,他三步并两步冲进营帐,推开众人,见将军面无血色躺在塌上,下巴颈间一片腥红,衣襟上也是血迹斑斑。魏桐趴在榻边哭得像个泪人。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军医呢?叫军医啊!”南风赤红着双眼嘶吼。
话音刚落,田生拉着军医就奔了进来,众人忙让开道,军医连汗都顾不得擦,气喘吁吁的就开始把脉。
魏迎闻讯赶来,清退众人,只留下几个亲信在场。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在城里待着,跑大营来做什么?”魏迎在见到哭哭啼啼的魏桐时,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我真的没想到。”魏桐哭得梨花带雨。
魏迎注意到她的手里攥着纸张,便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皇兄,你不要生我气,我错了。”魏桐哭着把信还给了魏迎。
魏迎打开一看,咬牙闭紧双目,将信狠狠甩在地上,指着魏桐骂道:“你简直……不知所谓!为了你那点小心思,就坏我大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全完了!全完了你知不知道?”
魏桐从未见过皇兄对她这般厉声厉色,不禁吓得大哭,魏迎心烦意乱,命人送她回江陵。南风的视线落在地上那封皱巴巴的信上,他弯腰捡起来,看了两遍,喃喃道:“不可能啊……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