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止住了手上的动作,忙问道:“回高平做什么?”
郗道茂看了谢道粲一眼:“这不是我表兄要娶妻了嘛!”郗道茂所说的表兄,正是郗家长房郗愔的长子郗超。她们现在还不知晓,就是这位表兄,未来会是谢玄朝堂上的劲敌。但虽说二人不和了数年,可在谢玄淝水之战前,却是这位政敌前去,力保他能够凯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如今,他们还都只是不识愁滋味的少年郎,娶妻生子的大事都未完成,更不提之后的政坛争端。
这是谢道粲嫁到郗家后首次去高平探亲,不由得也有些紧张。
晚上回到房中,她还同郗恢提到这件事。
“嗨,大伯一家最是和善,平日里我们二房和长房的交往也不算少,你就放宽心跟着容娘一道,有她在,还怕金乡有人委屈了你不成?”
不提这些,凭谢道粲谢家的姓氏,便无人敢小觑她。
谢道粲被他安慰了一番后,暂且宽下了心来。
但郗道茂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回高平,竟然还有人同行。
次日郗璿便带着王徽之和王献之来了郗家,同郗昙见了面后,留了三人用饭。
郗恢被叫去共饮,谢道粲便和郗道茂一道在花厅陪着郗璿用膳。
郗璿第一次以姑母的身份见谢道粲,自也备了一份礼,见到她后,更是止不住牵着她的手夸赞了一番,直夸到谢道粲不好意思,才罢休。
蔡氏在一旁不好偏帮哪一个,只能看着二人说罢,又见了礼,一家人这才上桌用膳。
郗道茂坐在郗璿旁,帮着布菜,时而说些笑话来,直逗得郗璿合不拢嘴。
笑罢她不住的感叹:“我家令姜若有容娘一半,平日里我也不至于这般无聊。”
郗道茂适时地低头装谦逊。
蔡氏则又对着郗璿夸了王令姜几句,餐桌上的氛围也算和美。
郗璿本不是什么刁钻的小姑子,看着郗道茂和谢道粲关系融洽,自也是满意的。临了又偷偷塞给郗道茂一盒南珠来,这才肯罢休。
“还是姑母疼容娘。”郗道茂笑得甜甜地,想必哪个长辈见到,都会喜欢。
郗璿轻拧了一下郗道茂的脸颊:“你这小促狭鬼,小心这话让你娘听到了,又该骂你了。”
郗道茂亲昵地挽着郗璿的手臂:“娘亲对容娘也好,姑母和娘亲都最疼容娘了。”
“这孩子,是个知恩的。”郗璿难得能看着女孩承欢膝下,小时没有令姜,她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二哥这个独女身上,此后虽自己也有了女儿,可同郗道茂的情分,却是丝毫不减的。
郗道茂笑着,让南嘉拿来了自己给郗璿做的腰带。
福禄的纹样用金线绣着,颜色是沉稳的松烟色,点缀着一串东珠,端庄又不失清丽。郗璿拿起来端详了好一阵,都直赞道:“这腰带可真好看。”
郗道茂笑道:“是我新设计的式样,想着给姑母和母亲一人做一条,手艺有些生疏,姑母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郗璿甚是欢喜,郗道茂能这般孝顺自己,她不禁有些动容,“好孩子,你有心了。”
这边谢道粲也备了一套十二花令的香粉,盛在木匣子中,分了一个个小块来,里面是十二种时令花的香粉,配着十二个月来用,也算是讨巧。此时也一并献给了郗璿。
“好孩子,郗家能娶到你,是福。”她拍拍谢道粲的手,又夸赞了几句谢道韫来。
“你长姐也是个孝顺的,平日里总陪着我莳花弄草,就是她手艺生疏些,前几日,还养坏了我一盆君子兰呢!”说起谢道韫的糗事,众人都笑了起来。
但能听出郗璿对谢道韫还是满意的。虽然谢道韫嫁去王家半年仍未有喜,但并不见王家有何怨言。
自然,这也同王凝之有关。他整日沉迷于五斗米教,对妻子也是忽视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