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怀太子绝非一般人可以达到。
在看到殷少昊突然从棺材里面爬出来,失控的惊呼了一句,不过转瞬,就掐着手掌心命令自己镇定下来。他露出一脸意外之色,又道:“七弟,真的是你?”上前摸了摸,好似在确认有无温度,是不是鬼,然后欣喜的看向皇帝,“父皇,真的是七弟,他还活着。”
殷少昊躬身行礼,“儿臣惊吓到父皇了,还请父皇宽恕儿臣的无状。”
皇帝脸色复杂难以分辨,看向他,“罢了,活着就好。”
昭怀太子心里“咯噔”一下。
按理说,父皇猛地见到活着的楚王钻出棺材,不是应该先吃惊,再欣喜,然后斥责他胡闹的吗?眼下看来,只怕父皇早就知道楚王活着的消息,甚至就是父皇做手脚,让楚王藏在棺材里进了城,然后公诸于众的。
如此说来,父皇已经相信楚王的言辞了。
呵呵,没关系。
即便父皇要给自己定一个“储君谋害三军统帅,太子算计手足”的罪名,那也不是嘴上说就行的,----得有证据!不说他们不可能找到证据,便是有那本事,也得经过宗人府和大理寺会审,不是说办就能办的。
看来……,自己只能选择第三个计划了。
昭怀太子既然谋划大事,自然想过各处关节失败的可能,早就定下各种应对之策,并不至于惊慌失措。因而虽然对皇帝的反应惊心,脸色仍旧不变。
而皇帝冷冷看向他,见他气定神闲,心中所想更是复杂难言。
殷少昊笑道:“父皇,既然儿臣已经回来了,那这丧事就不用办了。辛苦了宗人府,回头儿臣去请他们吃一顿,丧事的花费也从楚王府上支。”笑嘻嘻的说着闲篇,根本不像才经历了生死之劫。
昭怀太子微微含笑,静默不语。
而旁边被吓得呆若木鸡的江陵王,这才回神,目光复杂的看着楚王,----他怎么还活着啊?他回来,岂不是又要纠缠长孙曦了?!可是又不能流露出盼着哥哥死的表情,因而低垂眼帘,只剩下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不停。
殷少昊斜斜扫了他一眼,没理会,现在可没功夫管他。
皇帝吩咐周进德,“楚王回来了,让人把丧事的东西都撤了。”这一句,便算是给殷少昊验明正身,将太子打算不认楚王然后斩杀的算盘,彻底落了个空。
昭怀太子依旧微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皇帝又道:“既然出来了,又折腾了这么一番,朕也乏了。”转头看向太子,“就先去东宫歇歇,顺道看一看雪里长得如何,也让朕心里宽松点儿。”
“是。”昭怀太子长眉入鬓,嘴角含笑,挑出一抹的优美淡雅的弧度,“父皇降临,儿臣不胜欣喜。”心下清楚,皇帝这是要将自己束在身边,阻止自己和东宫谋士商议计策,同时阻止东宫的人出去安排。
皇帝看向江陵王,“你身子弱,就不用跟着折腾了,先回宫去罢。”
江陵王不放心楚王啊,更何况长孙曦就在东宫呆着,自然不愿意走,“父皇,儿臣现在身体好多了,没事……”
“朕让你回去!”皇帝突然沉下了脸来,言语诛心,“怎么?你要公然抗旨不成?!”
江陵王闻言一愕,“不,儿臣不敢。”
皇帝不再看他,吩咐人,“送江陵王回宫!”
江陵王被人劝着上了车辇,虽然不情愿,但是却被皇帝声色俱厉吓住了。而且,尽管他不知道楚王和太子之间的纷争,但也清楚,死了的人突然活过来有多诡异。于是安慰自己,罢了,眼下阴谋当前,楚王应该也没空去就纠缠她的,先回宫再说罢。
但是,心下总觉得非常不安。
----好像有种预感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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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跟着皇帝一起回了城。
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楚王的丧事,皇帝的车辇突然回来,自然引人瞩目,一路上百姓们都是议论纷纷。很快,大家都听说了楚王没死的消息。并且当时在街上的百姓们,还看着皇帝的车辇后头,跟着一辆杏黄色的太子车辇,一辆紫色的楚王车辇,顿时成了当下最最热闹的奇闻大事。
昭怀太子听着外面“嗡嗡嗡”的议论声,心下冷笑。
父皇可真是好手段!不仅让众人看到楚王回来了,还是皇帝和太子领着回来的,那还能有假吗?就是自己这个太子,也不会再掉头否认楚王还活着了。
后面车辇里,殷少昊的心情并不好。
昭怀太子的反应过于冷静,多半是还有后手。虽然不知道他的后手是什么,但是马上就要撕破脸,他想活着,左右都逃不过下篡位这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