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宫里,还是那名传话侍卫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半天不敢出声。
“何事?”李言埋头批阅奏折,声音是沙哑的。
侍卫头也不敢抬支支吾吾声音也在颤抖。
“十公主…去了。。”
李言猛地抬头,毛笔落在桌上溅了一身墨,愣了好久好久,弹弹手指让宫人退下。自己颤颤巍巍起身走到床边,累了,要休息一下。
慢慢地爬上床,侧过身来紧紧地攥着被子蒙在头上。脑子里什么也想不了,他想不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五个字刻在神经上,再容不下第六个字,只是小声地反反复复,机械地呢喃着那五个字。
“十公主…去了…”
“十公主…去了…”
“十公主…去了…”
…
李言这两日虽然吃也吃了睡也睡了,但就跟机器走个程序一样,吃下去的饭没多久就会吐出来,晚上闭着眼睛不知道睡没睡着时辰已到就起来批奏章。
林泽战亡,祁兵一路南下,势不可挡。
李言的眉头一直皱着,皱着,偶尔苏瑜逗逗他也是勉强扯一下嘴角,像提线的木偶。
战事吃紧,朝中却无可用之人,这日李言和大臣们商量着再派谁领兵接替林泽的位子,商量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李言埋头看着奏章,苏瑜走到他身边说道:“我去。”
李言疑惑着抬头,没反应过来苏瑜说什么。
“我带兵去东北。”苏瑜再强调了一遍。
这几日看着李言毫无血色的脸他实在是心疼,琐事太多,战事吃紧,敌军进犯,一件一件压在李言的脑袋上让他喘不过气来,自然也让苏瑜喘不过气来。他心里那个明媚娇丽的少年再也没有笑过了,他不想再看到李言的眉头皱着,他只想李言开心地笑着。
神仙不能干涉凡人的宿命和兴衰更替,否则将进入十方炼狱一层一层熬过炼狱之苦。可是苏瑜不在乎,炼狱之苦比不上看见心尖上的人受苦,少年守着他的国护着他的民,那他就守着他的少年。
“不行!”李言怒声道。他不想让苏瑜离开他,不想让苏瑜也身死战场。
苏瑜握住李言的双手,轻声说道:“信我,我可以。”
李言紧紧地攥着苏瑜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明明是他自己说的要以命护苏瑜,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他当了皇帝就可以护着两个人,明明是他自己说的想要给天下人一个安稳。为何现在要苏瑜护着他,护着他的江山。
“不行,好不好。”李言苦苦哀求,苏瑜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除了我没有别人了,我只为你。朝堂上你来撑着,战场上由我来,好不好。”
李言看着他,心下万分纠结。苏瑜说的没错除了他朝中暂时无可用之人,他不能凭一己之私断送了老祖宗用命打下来的天下,断送了万千百姓的后路。
李言再苦苦哀求:“那你一定要回来,如果你不回来的话,我就…”就怎么样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如果苏瑜回不来的话他要怎么办。
苏瑜捏捏李言的耳朵,轻声说:“我会的。”
李言起身紧紧地抱住他,“你一定要回来一定,不要骗我,不准骗我。”林泽走了,玥儿走了,如果苏瑜也走了他只怕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