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传来旺旺兴兴的吠叫,紧接着是一阵脚步霍霍越带越大的嘈杂声。
易生爹猛地站起来。
……
好吵。
哪个在她生娃的时候抢戏,弄出这么大动静?
赵彩央在心中无力腹诽,尽力集中神智专心去听稳婆的口令,她张大嘴深呼深吸,下身的痛感比方
才更甚,她能明显感觉到暖热渐干,仿佛堵着什么又坠又胀。
她好难受。
赵彩央仰起脖子来,她想要闭眼休息。
耳边嘈杂忽然如cháo水般褪去,她只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稳婆的口令似乎顿了一瞬,随即又有节奏的响起。
赵彩央艰难吞咽一口,抬起脖颈素手本能的用力收紧。
握着她的不是齐氏的手。
没有冷汗干燥温暖。
贴着她掌面的指腹有微微粗砺的薄茧。
指节上的银戒指和她的相碰摩挲。
交缠着她的手指,又有力又温柔。
赵彩央猛地偏过头去。
室内已不见齐氏的身影。
身侧高大的身影半跪在床边,投下的阴影将她牢牢笼罩其中,鼻端钻入混着汗水味道的青糙冷香,她感到脖颈下插入一道坚实的手臂将她微微托起,光影变幻,她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俊颜。
易生瘦得下巴尖尖,满身风尘眼底黑青,布满血丝的凤眸却亮得吓人,仿佛长睫轻颤间照亮了整个世界。
赵彩央深深吐出一口气,话音破碎,&ldo;易,易生……&rdo;
媳妇儿的模样犹如刚从水里打捞出来,汗湿的头发胡乱贴在额上脸边,俏脸发白眉目失色,柔软的身体此刻娇小得触目惊心。
微隆的腹部上金针随着呼吸一颤一颤,刺眼得让人眼角酸热。
易生只觉得心口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生疼,疼得仿佛要被生生攥出胸腔。
他垂眸定定看着小娇妻,倾身低头吻她汗湿的额发,干裂的嘴唇几不可见的嗫喏,&ldo;媳妇儿,彩央,我来晚了。对不起……&rdo;
他想起老太医的交待。
要刺激,要鼓励。
易生偏身倾近赵彩央耳边,不妨碍稳婆动作,也不妨碍他语无伦次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