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醒冻得发抖,唇瓣鼻尖上结了一层细碎的冰霜。
一股烦躁的热意正在摧毁崔狸的心智,他控制不住自己想捧起那张脸狠狠咬到唇肉上的冲动。
血液逆流横蹿,要炸了他几乎跳出胸腔的心脏。
“崔大人?”
姜三醒重新拾起他的手腕要摸脉,被崔狸猛的坐起压住手脚。
他单膝撑在地上,利落解开她脚上麻绳反绑住双手,迫她转过身背对着自己。
“别说话。”
他高大的影子从背后笼住她的,压迫感极强。
姜三醒奇道:“崔大人,你要干什么?”
“我说了别说话。”崔狸起身后退,“我怕自己忍不住。”
姜三醒一脸疑惑。
她回头看他,惶惑的眼神透着丝凄楚,她比七年前长得更好了。
七年前他们相遇时每时每刻都在逃命,两个人都是灰头土脸血肉模糊,除了那双澄澈的鹿眼,他从未看清她的长相。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的脸,脸上不伦不类画了些碍事的脂粉,浸了水染得一张脸斑驳陆离。
然而这丝毫不妨碍他意识到,原来她是个绝色的美人。
倾国倾城,摄人心魄。
许是手腕子绑得疼了,又不许讲话,姜三醒眸子里染上一团雾气。她轻咬着下唇不出声,眼尾泛红凝视着崔狸。
崔狸踉跄着又退了几步,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几分。
顶不住。
这换谁顶得住?
崔狸让姜三醒转过脸去,上前把她腕子上绳子拆了,振振有词道:“行,我错了,我绑自个儿总行了吧?”
姜三醒揉了揉手腕,听见“扑通”一声忙转过身。
崔狸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真的把自己双手胡乱绑了跳进潭水里,扒着岸边自顾自打着哆嗦。
姜三醒见过疯的,但大多数疯症的行为有迹可循。而任她双目如炬推理过人,也实在无法解读崔狸这一通毫无逻辑可言的操作。
她蹲在他面前,自己也冷得牙齿打抖,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劝道:“崔大人,咱们恐怕落进一个古墓里。湿墓大多有沼气不能冒险生火,万一爆炸就没命了。咱们得想办法赶紧出去找地方生火,要不然不炸死也快冻死了。”
“你也知道这里有墓?”崔狸表情有几分古怪,“你冷的话往前走,找到个点着长明灯的大石门,那里可以生火。”
说完他用嘴拆了手上束绳,解下褪至腰间的包袱扔到三醒脚边:“里头有火折子,你路上捡些掉下来的树枝。对了,有个油纸包自己翻,里面有吃的。”
他迟疑了一下,低声道:“那油纸包,其实是一朋友托我带给你的。里面的东西全是你的,直接全都拿走吧。”
“朋友?谁?”三醒见他不答,又问:“你不一起走吗?待会儿走散了怎么办?”
崔狸压下半张脸没入水中,心虚道:“那地方就在不远处,我冷静一会儿再来。”
姜三醒将信将疑走了小一刻钟,还真的找到一处能点火的所在,是一个宏伟墓道的入口。
她此刻饥寒交迫无心探秘,拆了崔狸的包袱鼓捣半天,终于燃起一个小小的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