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无辛头痛道:“别这么吵,我现在已经确定了,十二个小时我们会换一次,早上五点半就是交换的时间……你现在低头看一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
“衣服?”
陶昕愣了一下,很快说道:“对哦,我穿的和外头不一样,每次只要进到这我就穿长袖了,这应该是我秋天穿的衣服。”
“没错,在那个房间里,我和你的衣服都是固定的,是秋装。”
罗无辛这下更加确定,那个“房间”可能是解开真相的关键线索。
只是,为什么他完全想不起来和那个房间有关的任何信息呢?
罗无辛深吸口气,又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已经接近六点半,他说道:“马上我要洗个澡去上班,你如果怕长针眼可以闭眼睛。”
“啊?”
陶昕一愣:“什么……”
“意思就是虽然我不想冒犯你,但是我无法全程抬着头洗澡,也无法反抗自己的习惯,所以只能麻烦你控制一下,不要看不该看的。”
罗无辛说着,已经拿上陶昕烫好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死了之后都只是一堆肉块而已,其他什么都不会剩下,你和我都一样。”
听着脑袋里传来陶昕慌乱捂眼的动静,罗无辛面无表情地扯掉身上的T恤。
“究竟有什么不能看的?”
一个小时后,一身清爽提着公文包走进办公室的罗无辛干的第一件事,是从乱糟糟的抽屉里翻出了毒品试纸。
虽说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陶昕并非是他的幻觉,他们身上也确实发生了某种科学难以解释的状况,但是身为警察,他必须要排除所有其他的可能性。
因为隔三差五碰上涉毒的嫌疑人,办公室里这种东西一应俱全,罗无辛把自己塞进小小的厕所隔间,很快就在陶昕的尖叫里完成了测试。
果不其然,是阴性。
看着试纸上的一条杠,罗无辛叹了口气,对于这个结果,他一时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而鉴于这一层都是刑队,一个个眼睛比动物还毒,他也不得不用黑色的垃圾袋将用完的检测板装好,走到一个街区外的垃圾站丢弃。
在回来的路上,他碰上了拿着煎饼的法医办公室主任,在整个刑队,除了江世涛以外,法医和档案室的老何是唯一会和他主动搭话的同事。
“有案子发生你就是神清气爽啊?”
主任一眼就看出他早上洗了澡,一起踏进电梯时不冷不热地说道:“不容易,这两天发生了碎尸案晚上都没来烦我。”
“还不够碎,再碎点儿就该来烦您了。”
就算是罗无辛也不能在法医面前为所欲为,毕竟,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案子,法医都是绕不过去的人,总有要求人家的时候。
而他想了想,又问道:“说起来我那天在档案室里看了个案例,有个嫌疑人在口供里说自己服用药品后感觉身心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在您看起来是可能的吗?”
“变成另外一个人?”
法医看起来并不怎么惊讶:“那些被你们拉来的瘾君子不经常吵嚷嚷地说这个吗?氯胺酮,安非他明都很容易让人有这种幻觉,你见的还少吗?”
“但是……如果是变成一个现实当中存在的人呢?”
“嗯?”
罗无辛这个话一出,法医立刻似有所察地抬起头看着他,半晌,她却突然笑出了声:“你要是真好奇可以去强戒所找人问问,不过,毒品就算是可以扭转性格,也无法把人变成一个正常的人,你如果觉得自己现在混的太差,想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可别想着这种歪门邪道。”
“……”
相当难得,罗无辛竟给说的无言以对,而陶昕在他脑子里嘟囔:“你不都测试过了吗?试纸都说你没有吸毒了。”
电梯在五层停了下来,随着法医笑眯眯地拐去了办公室,罗无辛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他看了一眼上头的来电人姓名,无奈地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无非就是喊他回家吃饭,非要连续打这么多电话吗?
罗无辛只觉得心烦意乱,此时法医办公室那边传来的笑声更是让他一阵头痛。
他很确定,他已经成为了今天办公室的新笑话。
“开会了!”
这时,大步流星的江世涛在走廊里吼了一嗓子:“刘宝全的社会关系查出来了!都给我到会议室来!”
走过罗无辛身边时,原本满脸严肃的江世涛却是笑了一声。
“罗无辛,说不好,这次是你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