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兔的原型就是陶昕本人。
即使只看了三千字,但是罗无辛还是很快确定了这件事。
毕竟,在陶昕的屋子里,和兔子有关的元素很多,兔子拖鞋,兔子睡衣,甚至还有兔子玩偶,不光如此,故事里描写,林白兔每到阴雨天身上断掉的骨头都会痛,这也和陶昕脚踝上的旧伤可以对应上。
但是,罗无辛可不觉得陶昕曾经摔下过山崖。
毕竟在他看过的将人推下山崖的案例里,能活下来的不但是极少数,还基本都是及时救援的结果……像是这种没有救援在冬天的山林里躺着,以寻常女性的体质可能连几个小时都挺不过去。
应该是这个小丫头把小时候的意外夸大化了?
或许真实发生的事情只是滚下楼梯什么的?
罗无辛想着,迅速看了结尾,很快竟是直接笑出了声。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当他看到林白兔神勇地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用大道理把凶手给绕了进去,最后又一枪将其制服的时候,罗无辛还是没有忍住。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罗无辛抓了一把头发,强憋着笑意说道:“你知道真正的布控抓捕现场有多少人吗?特勤又不是吃素的,还能轮到一个外勤在前头又当谈判专家有开枪的?”
可想而知,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和小说原作者之后的对话自然是不会太愉快了。
于是,在那之后整整五小时,陶昕都没有和他说话,一直到五点半过去,他们完成“转换”,罗无辛再次旧事重提,终于,他听到电视机里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咆哮。
“我说有现实参考就有现实参考!我就是林白兔!那写的就是我自己的事情!”
果然。
对此,罗无辛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笑笑:“看出来了。”
“你都看出来了你还说我写得不切实际?”
陶昕的声音听起来恨不得要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咬他两口:“就算破案是虚构的,但是这种小说本来就是需要夸大的,你要想看纯纪实为什么不去看你们警察的结案报告?”
“我确实看啊,我平时看的最多的东西就是结案报告。”
罗无辛好整以暇地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靠回了床上:“也亏了你的小说是写给外行看的……这东西要是拿去分局,办公室里那帮人只会更不给你面子。”
“我也没让你看。”
陶昕硬邦邦说完便气哼哼地去做晚饭了,而似乎是因为生气,她的步子比往常要急,也因此跛脚的感觉更明显……就连电视机的画面都颠簸得更厉害。
这个小丫头以前到底出过什么意外?
是不是跟他那个45岁就去世的,身为神经外科专家的父亲有点关系?
忽然间,罗无辛直起了身子,他隐约觉得他和陶昕的状况应该和陶昕的家里脱不开干系。
毕竟,前些日子分局组织他们去省里培训学习,给他们介绍公安部正在研发的一些试验型侦查技术,其中,竟还有一项过去罗无辛闻所未闻的“新型测谎技术”。
不同于过去的多参量心理测试仪,是通过测量如肌点、脉搏、血压等生理参量的变化来判断嫌疑人是否诚实,新型测谎技术被称为DBP技术,也就是“脑深部电投射”(Deepbrainprojection),通过微创手术将电极植入大脑,实现外界信息的脑内投射。
据当时介绍这项技术的研究人员称,这个项目最早是钱安的一位神经外科专家带领团队研究的,前后已有三十年的发展历史,如今技术正在趋于成熟,或许在未来不久后,他们可以实现和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人“脑内对话”,直接捕捉他们的深层意识,从根本上杜绝说谎的可能。
本来,罗无辛对这种展望未来的新型科技还抱有不屑一顾的态度,没怎么放在心上,但现在看来,这位来自钱安的神经外科专家很有可能就是陶家。
如果说他们手中已经掌握了如此超出大众想象的先进科技,那是否通过这些技术手段,他们就有可能造就如今这样科学解释不了的状况?
还是得多问一下关于陶家的事情。
想到这儿,罗无辛忽然说道:“你说是你的亲身经历?那么坠崖也是?你家里全都是医生还能让你留下这么严重的伤?”
原本正在切菜的陶昕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你知道什么?”
“至少我经手过的相似案件,没有人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你如果想让我相信这是真的,你就告诉我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罗无辛尝试着和对方讲道理,殊不知陶昕此时已经火大到了极点,她忽然将刀一放,冷笑一声:“告诉你有什么用?就算我当年真是碰到了这种事,我该找的也不是你这种父母还要担心你受贿的警察,而该去找我哥……我早晚会说动他给我做那个手术,让我想起所有的事情,这样我就可以告诉你,确实有人可以在大冬天躺在室外二十个小时,带着浑身的伤依旧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