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玮笑着跟她道歉:“我不住这,我朋友在这里。刚才他跟他爸吵了下嘴,不好意思啊,影响到你们了。”“哦……”大妈又扫视了他几眼,可能是觉着许玮长得端正,也不像坏人,就没什么疑心,关门进屋了。电梯刚好这时也到了,门打开后,许玮犹豫着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回到覃明皓家门口,静静听了一阵。他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声响,但还是很担心,不敢轻易离开。正当许玮心想,是要在这里守着的好,还是就此回家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人是孙景泉。“喂,孙头儿?”“你现在人在哪里?”孙景泉的语气听着很严肃,完全就是工作模式,没有半点平时跟他们打趣开玩笑的意思。许玮微微皱眉:“我?在家啊……怎么了?”“你给我马上回局里!”说完,孙景泉就把电话挂了。你们是怎么调查的?许玮愣了一秒,不知道这是出什么事了,急忙按动电梯,下楼赶回联安局。他原本还想着要留在这里,怕覃明皓跟他爸呆一起会出什么事。但孙头儿亲自打来叫他回去,语气还那么正经八百,指不定有什么大事,也只能把这边的担心暂且先放一放了。许玮赶回局里,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孙景泉那一张国字脸,绷得老紧,跟简一达在说话。“简哥。”许玮走近,跟简一达点头打招呼,就看向孙景泉,“孙头儿,你这么急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孙景泉一见着他,眼神锐利起来,昂高了下巴:“你给我坐下。”许玮不明所以,在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看了眼简一达,对方眼神还是跟平常一样淡淡的,却带着些探究跟不认可。许玮心里犯嘀咕,自己这是做错什么事了吗?怎么惹得组里的两位老大这么不悦?要特地把自己叫回来,开庭问审?孙景泉瞪着一双鹰眼,盯了他一阵,声音沉重而缓慢:“你跟在宏,重新调查四年前的那桩日记本旧案,怎么样了?”没有任何铺垫,孙景泉直面劈头问出的问题,让许玮心头一震,下意识地看向坐在一旁的简一达。“你看老简做什么?!”孙景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愤然从坐着的办公桌上站起来,“我在问你话!”孙景泉其实就是只笑面虎,别看他平时对手底下这些兵自由放纵,可要是你触及他的虎须,发威起来是相当吓人。许玮抿了抿唇,放在双膝上的手微握成拳,手心有些冒汗:“……还在调查中。”孙景泉横眉一竖,食指点在桌上,又问:“在宏去了l区调查,你负责调查什么?”调查案子的进度详情,各组不必跟组长详细汇报,只了解大致情况。但听孙景泉问的这些话,就代表他知道其中一二,现在是在明知故问。“……”“说话!”“……我负责接近日记本的书写者,调查跟踪。”“狗屁!”许玮回答的话,话音刚落,孙景泉就立刻炸了,厉声怒喝,“你接近那本日记本的书写者调查跟踪?那你跟我说说,你现在调查出什么了?你的意思是,他还不是嫌疑人?那你跑去调查什么?!你在他身上,得到什么有力的线索没有?!”面对孙景泉连番的厉声质问,许玮没法回答。特察警的工作,是调查命案,让案子水落石出,追拿凶手定罪处罚。对一个都还算不上是嫌疑人的人,费尽心力调查,纯属浪费警力。他现在只知道覃明皓丢失日记本的过程,跟他曾经的过往,与日记本内容相符。至于其他的……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昨晚的事,让许玮心里对覃明皓的怀疑,有所摇摆。他觉得覃明皓的脾性与初时印象有差,性格有明显分化反差的人,容易犯罪,但也仅可能表现在精神幻想上。基本上,许玮觉得覃明皓已经没有了嫌疑,因为他怀疑的那些“凑巧”,都已经在昨晚,得到了合理的解释。“虽然现在还没法确定,但我认为,覃明皓是嫌疑人的可能很低。”孙景泉跟简一达对视一眼,脸色同时沉下,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我昨晚已经进到覃明皓的家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对于覃明皓偷窥自己的那些行径,太过个人,许玮暂时不打算现在就跟他们说明,“他大学以来,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在l区,在宏那边的调查,应该能很快印证这一事实。而那本日记本,是他在几个月前搬来这里,不小心遗失的。至于最后那篇日记……检验出的字迹虽然相符,但并不是百分百吻合,有可能只是覃明皓的个人臆想。必要的话,我会想办法给他做个精神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