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什么时候会醒也说不准,医生说可能很快醒,但也可能得等上几天,到底还是得看脑部ct的结果,现在至少得等上一个小时。刘在宏坐在一边,看了眼许玮的脸色,见他黑沉着一张脸,死死盯着昏迷中的覃莫文,眼神很是凶恶。他们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担心覃莫文的安危才留下来,只是想问清楚医生结果。没出什么大事自然是好,毕竟现在他们手头上的事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加上覃莫文这摊子烂事。“他这个样子,恐怕还得请个护工来。覃明皓的手机也摔坏了,应该不知道他爸现在住院了。”“护工?给他?”许玮冷冷瞧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覃莫文,“给他垫付医疗住院费已经仁至义尽,还给他找护工?你掏钱?”许玮这明显在气头上,要是情况允许,可能恨不得上手再给覃莫文两拳。刘在宏自觉不该再说多余的话来刺激他,转而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吧,他现在也没有生命危险了,我留在这听医生讲解报告,然后再告诉你结果。”许玮想了想,点点头,现在确认覃莫文没性命危险,也能放心回去了。他也想赶紧回去整理好闵美案子的资料,然后快点对覃明皓进行正式问询。别看他现在面上什么事没有,其实全伤在内里。许玮走出医院,只希望在正式问询前,别再出什么其他意外事件了。他又重新回到办公室,加快了整理闵美资料的速度,还有罗列准备正式问询的提问档案,可心里的烦躁感还是不断扩散,整个办公室内都充斥着他把键盘按得“啪啪”响的声音。覃莫文的结果出来了,但情况不容乐观,他伤着后脑勺前,应该也被疯赵踢踹到了脑袋,内部出血,还有脑震荡。彭辉推他的那一下,加剧了他脑部的伤。总而言之,医生的意思就是,他可能会脑瘫,或成为植物人的可能很大。回到办公室,刘在宏把医生给出的结果告诉了许玮。许玮没说什么,可让他最心惊的是,他当下心里竟然觉得,这也算是覃莫文该有的报应了。“……医生所说的这些可能,有多大?”刘在宏摇摇头:“不知道,只说有可能而已。像医学上这种意外、病发可能,医生一般都不敢打包票。”“……”“我让护士照看着他点,有什么情况就马上通知我们。”许玮对此还是低头不语,将正式问询的罗列文档给打印了出来。刘在宏见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走过去:“怎么样了?还需要我帮忙什么吗?”“不用了,我都准备好了。”许玮把打印出来的资料,跟闵美案件的资料,叠放在一起,伸手一按:“可以跟孙头儿申请了。”隔天一大早,他们就去找孙景泉,查看建档,提交申请资料,批复,光走这些流程,再快也得等到晚上才能拿到正式问询函。覃明皓昨天被彭辉带走,监看他的情况,就只能光看他的出入行动,看不到他的具体动态。他到了彭辉家里,就再没有出来过,只有彭辉进出,采买东西什么的。晚上,公函终于批下来了,许玮仿佛感觉他等这一刻,等了几个世纪那么久,走出联安局的时候,都还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准备资料的这些天以来,他一直不断想起跟覃明皓初次相见,相识,接近调查的那些时候,还有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冲自己笑,说喜欢自己的样子。每次这些记忆瞬间一浮现,就会扰乱许玮的心神,得费上好一番功夫,才能把那些记忆从脑中暂时抹除。许玮跟刘在宏上了警车,开往了彭辉的住处。许玮一路上,在每个红绿灯前停下,再启动,心脏跳动都一次比一次猛烈,到了彭辉家楼下,他甚至感觉有点头晕目眩。夜色路灯下,许玮微微低头,阴影笼罩,让人看不清他此时脸上,是副怎样的神情。“……走吧。”他近乎低喃的话音,仿佛经过了无数回转才轻声吐出,坚定而悠长。吃过饭后,彭辉拿来药水给覃明皓涂抹,他红肿的双颊已经消下去了,但还是残留下些微的淤青痕迹。正抹药的时候,门铃突然被按响。彭辉抹药的动作一停,看向门口,覃明皓的心里也跟着一紧。彭辉跟他一样,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没什么朋友,这个时间来敲门的,会是谁?难道是来要债的那些人?他们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行踪,现在他住到彭辉家的事,肯定也知道。难道,他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