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出了什么事吗?生病了?出车祸了?忙得一夜没归?丽丽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天呐,一夜没归!哪些事会一夜没归?女人!一想这个,丽丽就坐不住了。天啦天啦,这可怎么办?
丽丽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要是能马上飞到他身边,问问他就好了,偏偏又隔得那么远。要等明天去开通国际长途,可是怎样才能熬到明天啊。她想到街上去用公用电话打国际长途,可一看墙上的钟,都10点多了,小店也一定都关门了。
突然,丽丽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老头,想起了那罐可乐。难道老头说的是真的吗?不可能,他顶多是个人贩子,把想出国的女子都卖到外国去当。哼,丽丽才不会他那个上当呢。不过……就算他是人贩子,丽丽现在不是在自己家里吗?那有什么好怕的?
丽丽的家,其实就是一间出租屋,在一个旧式的大院里。隔壁的老依母、老依伯(老大妈、老大伯)都对她很好。要是她有什么事,他们就会马上来帮忙的。她在这里很安全。
这种大院是以前有钱人家的住宅。多数集中在南后街等地。南后街是福州想要保留的传统建筑三坊七巷中的七巷之一。福建还拍过《三坊七巷》的电视连续剧。不过丽丽没看过,不知拍得怎么样。南后街很长,当然也很破,都是老房,木结构的。有的是店面,有的是大院。大院一般一进门,旁边就是个厕所。厕所瓦顶,薄木壁,里面很黑,很潮,也很臭。
再进二道门,才有住家。住家也像北京的四合院,四间房间围成个小圈,中间是天井。这是一进。再往里面,又是一进。如果这个院子足够大,它的四合院的规模就大,数量也多。福建有个宏林厝,就能住100多家。省内有个女的拍了这个房子的记录片叫《祖屋》的,还得了国际大奖。
大院的围墙一般是土和瓦砾堆成的,很厚。表面涂上黄泥,再刷上白石灰。其实不光是围墙,有些房子也是这样的墙。几十年前盖的公家机关的楼,砖头之间,也是用的黄泥。福州的雨水不多,故而土墙可多年不毁。
2她像是来到了巨人国
南后街的店里卖的商品也很特别,都是灯,是元宵节的那种灯。所以一到正月,这儿就热闹非凡,又是记者,又是电台的人,年年都要拍。灯都是手工扎的,以荷花灯最为传神。粉红色的花瓣一圈圈地堆上去,金字塔一般;下面拖着流苏;里面还可以点蜡烛;上面用个棍子挑着。不过价格不菲,最便宜的也要15元,最贵的要100多。价格随大小而定。近些年也有许多人卖塑料灯的,不过多数人还是喜欢手工的。
非元宵节的时候,这些店里就卖花圈、灯笼、蜡烛、纸钱什么的。现在这儿也有许多服装店、家具店,价格都比大商场要便宜得多。
南后街现在已经建成了仿古街。
丽丽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么,是老头想要毒死她?老头要毒死她干吗呢?她俩无冤无仇,她又没财产。老头实在没有任何动机要谋杀她。
丽丽笑了起来。侦探小说看多了,动不动就要来个推理探案。生活中哪有那么复杂?报纸上的案子,好多一眼就能看出来;也有的是作案的人躲不知到哪里去了,就再也找不到了的。可见,侦探小说都是些极聪明的作家坐在家里胡编的。一般的罪犯可没那么高的智商,会编出那么巧妙的情节。有个孩子就说得好嘛,作家就是坐家,坐在家里胡编。
是老头看她漂亮,想请她喝一杯,又怕她拒绝,才故意编出话来说的?男人都是色迷迷的,再老心也不老。科学家不是研究了,说太监虽然已经去势,都不能算个男人了,可他还是喜欢女人。要不怎么解释太监娶老婆,还娶好多个?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他骨子里的男性物质在起作用。
不然男孩还没发育,还没长成男人,就怎么喜欢玩刀弄枪?女孩那么小,就喜欢布娃娃,扮演母亲角色?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传统教育的结果。可最近科学家认为,男孩喜欢刀枪车船;女孩喜欢布娃娃是与生俱来的。也就是说,他们骨子里的男性物质和女性物质在起着作用。
这就把男人一棍子打死了,他们从一出生就好色,直到老死。
丽丽又笑了,老头不过好色而已,自己也没吃什么亏。丽丽随手拿起可乐罐打开了;然后闻了闻,没有什么异味;用舌尖尝了尝,也没什么异常。
假如会发生奇迹呢?就如老头所说,她的愿望能够实现呢?生活中不可以没有希望,也不可以没有幻想。丽丽总是幻想着她能在情人身边。她实在是太想他了。那么,就把这当作美好的愿望,就像吃生日蛋糕前许个愿一样。丽丽闭上了眼睛,许了个愿,然后一扬脖子,把可乐喝光了。
喝完后,丽丽没有那里感到不舒服,她松了口气,老头不过好色而已。然而,正想着,丽丽的眼皮开始发重。不好,可乐里有麻药!丽丽后悔不叠。要是在街上被麻翻了,真不知要发生什么事了。还好是在家里。她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为什么要喝呢?
丽丽跌跌跄跄地跑到床边,躺倒在床上。睡就睡吧,全当是老头存心让她在梦中与情人相会。但是,老头是怎么知道她的心事的,又是如何在可乐里放的麻药?丽丽知道有人搞麻醉抢劫,就是用针把麻药打到饮料里去的。
老头目的是什么?或者说动机是什么?丽丽挣扎要着去想这些问题。可这些问题就像打碎了的盘子,一片片地闪着白光。丽丽伸手想要抓住它们,可它们却像一条条泥鳅,从她的指缝中滑落,慢慢地飘走了……丽丽沉沉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