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护士,我们想要得知的不过是一个答案。说实话,我和我的当事人都知道那件事现在已经不在有效期内,她只是想得知事实的真相,这不会对你的工作有什么影响,毕竟你只是一个记录的护士。
但……如果你在记录上做假,就另说了。”
这时候覃默才发现,文申的威慑力很强,她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程洁嗫嚅,“我……”放在桌下的手捏紧了带来的手提包,文申和覃默都有注意到她这个动作,若有所思。
“你可以直说,不用担心。”覃默开口。
说完就看见程洁连忙打开她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沓纸,“当时的情况都在上面了,这是复印件,你们看看吧!我还要带回去的。”
覃默犹豫了,她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临了是文申接过了那份记录。
“第一次手术中,他没有用最适合的药。
虽然他用的药也能达到一定效果,但是根据覃先生当时的身体状况,那药不是最好的选择。
他不用最好的药是有原因的。”程洁一字一句的和二人解释。
“什么原因?”覃默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名医生不在乎当初宣誓过的诺言。
文申见她还死死地咬着唇,像是毫无感知一样,伸出手,既轻又缓地拍着她的背部,似安抚,又似提醒。
如此明显的动作程洁一看便知,嘴角上扬,“他没用是因为……”
她在这顿了下来,内心挣扎着,文申的一句话把她推下悬崖,不过悬崖下不是深渊,而是由满是盛开的曼陀罗铺成的路。
“我知道他拿什么威胁你,但我们不会伤害你,你有选择的余地。你真的想和他沆瀣一气吗?”
如果拿那东西去威胁她,不就和方文成一样的人了吗?这样的事,文申是断然不会去做的。
他知道那时的程洁急需金钱救急,而那钱方文给她的封口费,至于钱怎么来的……
“他倒卖药品!”程洁的身体不断起伏,心也缓缓地落下,像是一直压着她的石头被拿起,一身轻松。
文申知道水深,但没敢想这么深。
倒卖公家的药,那是能进去的。
“那药稀缺,能赚很多。”
话言尽于此,听得懂的都懂,还不明白也没辙了。
“其实……那样危急的情况,就算用了那药,也……”程洁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
“也什么?”女孩明显有些激动了,此时的文申轻拍她的手,让她渐渐地平静下来。
程洁咬着唇瓣,竟有些不忍将事实全盘托出,“也……不一定能活下去……覃小姐是经历过那场车祸的,那次的车祸如何严重,覃小姐作为当事人,肯定比我心中更有数。”
是啊!那场车祸……有多严重,她如何会不知,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覃默蓦地软下了身子,卷缩在软椅中,看着是那样的娇小,尽显无助的模样。
一直笼罩在她眼前的那层雾被风吹散了,却未完全散尽,依然让她迷茫着,接下去的路该如何走,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