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成蹊敲了敲那扇紧闭的门,彼时指纹锁没有普及,归家的人都有一串钥匙,他敲了有五分钟,再从书包里翻找出钥匙,父母都不在家,他独自在客厅里坐到天亮,又在学校门卫室拿到未签收的蛋糕快递。
他如果喜欢一个人,该对那个人极尽自己所有能给予的好,让他永远不会知道孤独为何种滋味。可是身处在爱里,他又有恃无恐起来,偏是只想着自己绝不能受伤。
之后几天,他每日都来穆因的住处,没有惊扰到他,只是在窗外遥遥看一眼。他在风里站着,看那处灯盏亮起,以前是穆因来剧组找自己,他说他工作少,自然可以多耗在路途中,其实不是这个道理。
谁爱得更多谁就会更累,只看谁的感情更炽热。现在他每天通告在身,还是照样可以来看一眼穆因,没什么能还是不能,不过他是上了心,干什么都甘之如饴。
穆因没有察觉俞成蹊还会每天来这小区,这里的居民老人较多,子女们到了晚上会过来吃饭,车道很窄,侧边停了一排车后就很难行驶了,除非俞成蹊不自己开车过来,否则有得他好受。
俞成蹊确实是开车过来,前一天差点与别的车发生刮擦,那车摇下了车窗,道:“吃顿饭还租辆车来显摆,有病。”
之后俞成蹊把车停到了某大厦下面,再步行二十分钟,他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做,所能确定的是他想见对方,他便来这里,看到一盏灯亮也好。
·
在这里住了四天,穆因没法继续待了。
先是隔音差得他不适应,边上几户人间一烧菜,油烟味还会往他这间里来,NL公司虽然合同写得苛刻,但对艺人们福利还是好的,宿舍设施不和五星级酒店去比,至少在繁华地段装修精良,再由成员们自己陆陆续续置换了家具,住得可谓舒舒服服。
再是工作安排陆续开始,穆因开始忙了起来,他第五天终于出了家门,去参加陈以理的生日派对。
拍过《我是真男人》后,陈以理和周让的来往很频繁,与穆因关系也不错,穆因在去前与俞成蹊的工作助理打听他的行程,确定他忙到晚上十一点才有空歇下来后,才放心地过去了。
以俞成蹊的性格肯定要自责一阵子,看见他自责自己也不好过,不如让时间慢慢冲淡一切,他不愿再去接受俞成蹊的同情,毁了自己的心情。
酒瓶摇了摇在空中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周让下了高铁直奔到这里来,这次新年他一天也没歇过,此时看上去还精神十足,结束这局还能去酒吧摇一晚上的头。
“我的小因!”周让勾住穆因的肩膀,道,“哈哈哈哈你记不记得你之前说你穿越哈哈哈哈哈,把和彦哥吓到呆掉。”
穆因把他推了推,抓狂道:“别提我的黑历史了!”
“我之前给宋和彦打电话,居然是队长接的电话,我失宠到金主爸爸都不肯亲自接我电话。”周让把宋和彦戏称为他的金主,“才知道他被他爸妈扫地出门,被队长接回家里,你说叔叔阿姨怎么想的,再过三个月宋和彦都要给老陆家怀大胖儿子了。”
穆因笑出声,打了下周让的肩膀。
“我就去给叔叔阿姨打电话,我拍了一天的戏还去帮人做思想开导,嗓子都在冒烟啊,没想到阿姨是嗓子在喷火,完全没法接受自己儿子在和男的谈恋爱,而且当初去当偶像还是去追初恋。”
“很多长辈还没能接受,是很常见的。”穆因道。
“她让我先不管这合不合理,这都没合法,教她接受这个她可比死还难受。”
“宋和彦还没和家里再说过话?”
“这次真的很生气,他说他从没被他爸妈这么严厉地骂过,打了电话都不接,陆千江想去登门拜访,人都直接飞国外眼不见心不烦了。”
穆因叹气:“得慢慢来。”
“这几天忙着跑行程去了,想快也没法快。”周让说完,再道,“我竟然那么久了都没发现他和队长有什么猫腻,你们当时却一点都不惊讶,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