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慢慢走来两个人,皆是全身裹着披风,走得近了,一人拉下帽子,露出一张见过即忘的平凡面孔,凑到侍卫跟前小声说了几句,然后塞了东西放到对方手上。
侍卫拿了东西,一副“明白”的表情,递过去一个令牌,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还请快些。”
说实话,这种事情在宫里很常见,算是明面上的潜规则,能在宫里混得好的,大都很懂这些“学问”。
不管是真的来探望人,还是做些其他的,只要你有本事不露痕迹,他们一般不会过问的。
两个身着披风的人接过令牌,匆匆走了进去。
夏芬的牢房不远,也没人特意在这看着,毕竟她只是个小宫女,还没那么重要。
“夏芬。”有人轻轻叫了一声。
夏芬本来坐在墙角,全身脏污,身上似乎也带着血迹,看上去有些虚弱,闻言便抬起头,只见其中一人掀开帽子,赫然就是刘贵人。
夏芬一惊,连忙起身走了过来,“你……”
刘贵人只是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笑。
“奴婢已经按照贵人的话去做了,那奴婢的父亲……”夏芬脸色似有痛苦之色,喃喃问道。
刘贵人从旁边宫女手上拿过来一小壶酒,轻声道:“只要你喝了这酒,你的父亲一定能安享晚年。”
“刘贵人,你……”夏芬退了几步,苦笑道:“这是要灭口吗?”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刘贵人掀开壶盖,闻了闻,“瞧瞧这酒多香,要在平时,你一个小小宫女这么能有这等口福呢?”
夏芬苦笑更甚,半响,问道:“刘贵人,临死前,奴婢还有一事不明,您能让奴婢做个明白鬼吗?”
“你问吧?”刘贵人一边倒酒,一边随意道。
“贤妃娘娘待您不薄,您为什么要害她?”
刘贵人动作一顿,随即笑容也淡了下去,把酒杯递给她,“害也害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芬接过酒,一把摔在了地上,“啪嗒——”一声,酒杯被摔得粉碎。
就在刘贵人惊疑不定之时,牢门开了,阳光照得刘贵人微微闭上眼睛,等到睁开时,只见几道人影正站在门口,为首一人,正是晏辰晖。
“皇……皇上?”刘贵人踉跄了几步,不敢置信的出声。
“朕刚刚亲耳听见,你说你害了贤妃!”晏辰晖冷冷的望着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贵人呆呆的看着晏辰晖,忽然低低笑了,凄冷的大牢因她这一笑竟有了几分明媚,“臣妾原以为此生不能再见您了,没想到竟在这大牢里实现了心愿,如此,臣妾也觉得无憾了。”
皇后心有所感,不禁道:“你这又是何必……”
“没有办法啊,同样是七年,陈梦霞成了贤妃,可是皇上,您还记得有臣妾这个人吗?”
刘贵人的声音一向柔软,但此刻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莫名的就令人心酸起来。
晏辰晖皱眉,不耐道:“那你就有理由害贤妃了吗?”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刘贵人一下子就心冷了,张了张嘴,连争辩都不想说了,闭上眼睛,讽刺地扯扯唇角,眼泪滑落脸庞,刹那间乱了妆容。
卫伊见了就想叹气,所以说皇宫是她最讨厌的地方之一了,把一个个的萌妹子女汉子都给整成了深闺怨妇……完全就是因为见的男人少啊,为着一个渣渣黄桑你说你至于吗?还不如双双百合去,气死这个渣渣!
“刘贵人,再怎么样,稚子无辜啊……“卫伊憋了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你说你在宫里好吃好喝,有人照顾多舒服啊,不就是少个男人么……人家小朋友还没出生就被你整去了半条命,缺不缺德啊?
刘贵人闻言看了看她,意味不明的冷嘲:“新进宫的秀女?这么单纯在宫里可活不长久……”
卫伊听得直想把她扔重灾区或者贫民窟去,看看这姑娘到时候还有没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晏辰晖想了想,最终下了决定,“来人,将刘贵人打入冷宫,永不得出!”
刘贵人被压下去的时候倒是很平静,仿佛认命了一般,经过卫伊身边时,她低声说:“帮我跟贤妃说声对不起吧,虽然……”
最后一句话卫伊没听清,但她却能感受到刘贵人那种心如死灰的悲哀,她想,大概刘贵人也活不长久了吧。
夏芬被放了出来,立即跪在地上,哀求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