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命人送走巫师之后,宴霜清随即对协助此事的下人进行了奖赏,而对于那些方才口无遮拦、胡言乱语的人则给予了惩罚。
如此赏罚分明,让人又敬又怕。
而巫师被带走后,大嫂也终于停下了捶打,瘫坐在地上,一瞬不瞬地看着丈夫的牌位,眼神空洞,泪水无声地滑落。
祁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大儿媳,十分痛心疾首。
但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大媳妇,我看安哥儿这身子骨需要好好休养。就先让他去别院暂住一段时间,那里环境清幽,更适合养病。”
大嫂闻言,目光依旧呆滞地盯着丈夫的牌位,仿佛没有听到祁母的话。
“母亲,我……”她眼眶通红,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祁母的叹息声。
祁母心里也不好受。
她看着徐茗兰,语重心长地说:“大媳妇,我没有让他人抢走安哥儿的意思。只是念及你的心情,让你这几日与……泽钧好好说说话吧。”
顿了顿,又开口继续:“可母亲也只能给你这几日时间,安哥儿还需要你,你身为母亲,却不可这样一直消沉下去了。”
大嫂终于动了动嘴唇,却只是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呜咽,依旧没有回应。
祁母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对一旁的下人吩咐道:“来人,把少爷安排到静雅居去,记得多派几个细心的丫鬟去照顾。”
下人应声而去,祁母又深深看了大嫂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宴霜清,还未开口,宴霜清便懂事地点点头:“母亲,您放心,静雅居那边,霜清会多照看着,绝不让人欺负了安哥儿。”
“欸……那便多劳清儿费心了。”祁母有些感慨,可顾及徐茗兰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只是欣慰地拍了拍宴霜清的手,便转身离开了。
就在这时,白嬷嬷悄悄靠近宴霜清,低声说道:“小姐,方才大少夫人情绪激动时,似乎提到了‘她不会骗我’,此事,似乎还有蹊跷。”
宴霜清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她秀眉微蹙,思索了一阵,低声问白嬷嬷:“你可知,公爹的妹妹是何情况?”
“这……小姐您是怀疑?”白嬷嬷一愣,思索了一阵,“我对这位倒不甚了解。”
“只听说她当年依着婚约嫁给了王将军,可王将军战场上贪功冒进,连同军士一并死在了北疆。前朝本欲治罪,可念及毕竟是战死沙场,又有祁家以丹书铁券求情,才草草了之。”
“也因此,这位向来鲜少出门,为人低调,只一心在家中教养病怏怏的独子。”
宴霜清点点头,白嬷嬷知道的,倒与她知道的相差不大。
而在她上辈子的印象中,这位祁大将军的妹妹,因着独子病逝,在祁府覆灭前便已悲痛过度而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