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得知……”秦二娘脱口而出,忽地自觉失言,窒了窒才改口,“你莫要胡说八道,什么偷鸡摸狗、伤人害命,你不要诬陷好人!”
梁瑛平日里对付的都是嘴硬的人犯,此时一个小女孩,在她面前颇为不够看。
这点道行,根本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梁瑛冷哼了一声。她伸手一挑,就从秦二娘发间的绢花上,勾出一根细细的钢针来。
钢针被秦二娘插在绢花尾部靠近头发的地方,可是尖端已被磨平,已经无法缝制衣裳。钢针微有弯曲,好像曾挑动过什么重物。
这根针和梁瑛插在衣袖内侧的铁丝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梁瑛将钢针举在秦二娘的面前:“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这根钢针是用来开锁的吧?针上已有锈蚀,还有变形,应是用过很多次。你老实交代,你偷过多少?”
“你——”秦二娘被梁瑛戳破,气极失声。
二宝钻出来提醒秦二娘:“没事没事,二娘,你有什么说什么,梁大人不抓你的。”
看秦二娘被梁瑛治得服服帖帖,二宝心中直乐。他还想再说些取笑的话,却被秦二娘反唇相讥:
“你这小子,给我闭嘴。”
秦二娘不敢在梁瑛面前造次,倒是会骂二宝。二宝被凶,缩起脖子,又不敢说话了。
梁瑛把二宝挡在身后,对秦二娘说:
“二宝所言没错。你若真有什么难处,做过错事,也可理解。只要你改邪归正,以后不再犯,我也只当不知道。”梁瑛背起手来,“我说了,偷鸡摸狗,在我这里有转圜余地,不是跟你信口开河。”
梁瑛为官日久,自有官家威严。何况她自幼习武,自带气场,不怒自威。
她一番话出口,秦二娘不敢再倨傲,收敛起神情。
梁瑛话锋一转,接着说:“可是,你若是伤了人,不管那人如何伤天害理,我都没有办法帮你了。”
秦二娘急着表白,又没有底气,只能嗫嚅道:“我还没有……”
“我知道。”梁瑛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墨斗和木屑,“那是因为你要伤的那个人没有来。今日进门的若是你要杀的那人,此时我怕他已经没命了。”
秦二娘抬头看向梁瑛,就像看一个怪物,瞳仁收缩,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二宝听到这话,立刻钻出来帮腔:“这可是梁大人!”
梁瑛背着手走到秦二娘的身后,嗤笑道:“你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便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今日便给你上一课,让你瞧瞧,官府平日里是如何断案的。”
“墨斗,木屑、墙角的木料,还有这个新制的板凳,你爹爹,是个木匠吧?
“你既然排行第二,家中应当有个兄姐。我猜你上面还有个姐姐,你脚上这双鞋,是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