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瑛来王府查的是鱼渊营内奸,可是还没查两天,就把注意力转到了飞廉使苏菁菁的身上。
夏玄笙没弄懂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在王府时不敢明着问,此刻鉴察司都是自己人,不像王府人多口杂,他终于有机会多问几句。
他坐到槐树下的石凳上,梁瑛则到他对面落座。
他们两个刚刚坐下,芋头就从房间中钻出来,十分大方地往他们中间摆了一包南瓜子。
吝啬鬼芋头舍得从松鼠树洞一般的小柜子里翻出这包瓜子,看来这次道歉的态度非常诚恳了。
他用上目线偷偷瞟了梁瑛一眼,放下瓜子就想跑路。
可他的腿没有梁瑛的手快。他还没来得及开溜,梁瑛就把手按在了他的脑袋上。
她在芋头的头上轻轻地摸了一把,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去吧。”
芋头原本想看梁瑛的热闹却被梁瑛抓了个正着,这会乖乖用一包南瓜子换来师父的原谅,开开心心地跑回屋中。
梁瑛的目光从芋头的背影转回到夏玄笙的脸上:
“我先前去过一趟刑部,查过苏菁菁的案卷,找到了当年她的那桩案子。你猜猜她是什么时候进入到飞廉旗的?”
“什么时候?”
夏玄笙一边问,一边把装瓜子的纸包揽到面前来。他拆开纸包,抓起一把瓜子在手中。
他毫不见外,芋头交公的这包瓜子仿佛已经被他据为己有。他抓了一把,看到梁瑛坐在对面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这才又将瓜子推到梁瑛的面前:
“椒盐味道的,蛮不错的,你尝尝?”
夏玄笙来鉴察司还没有几日,却已经俨然半个鉴察司的主人。
他将瓜子据为己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梁瑛看着很好玩,虽没有嗑瓜子的兴趣,但还是拈了几枚南瓜子在手中玩弄,一边玩弄一边宣布了答案:“在文成侯宿家出事之前。”
“哦?”夏玄笙挑了挑眉毛,对此表露出兴趣。
文成侯当年的舞弊案件虽然涉及重大,但因为宿闵地位崇高,所以并没有公开审理。
梁瑛和夏玄笙对这个案件的了解都不深入,只知道大正十六年是腥风血雨人人自危的一年。
据传当年宿闵是在府中畏罪自杀,对外的说法是突染急病病殁。而后半年内府上男丁一个接一个死于非命,只剩下一后宅女眷。
虽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但跟飞廉旗应当脱不了关系。
而苏菁菁,也就是紫荆,竟然是在这一年成为飞廉使的。
她在当年的文成侯舞弊案中,又起到了怎样的作用呢?
“当年她杀了五个人,判了秋后问斩,被旻京府羁押在牢中。我去查了当年的档案,并没有查到处决的记录。”梁瑛将一枚瓜子放在嘴中,轻轻地嗑开,将瓜子皮放在石桌的一角。
“哟,五个人。”夏玄笙一边嗑瓜子一边敷衍地惊叹,“想不到我身边竟然有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啊,本王我能苟活至今还真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