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脆带点疑惑的声音在说。
听在温少辞耳中,宛如天籁。
陆宫梓端着碗绿豆汤,悠哉悠哉地走过来,漂亮的桃花眼一瞟,霎时大惊失色:“哎呀,我的屋子怎么烧了?”
温少辞回头看她。
他看了很久,直至清冷的眼眸泛起水光。
当——
白瓷碗摔了个粉碎,绿豆汤洒得到处都是。
“你去哪儿了?”温少辞拥她入怀。
突如其来的拥抱,叫陆宫梓红了脸。
她伸手去推温少辞,支支吾吾地解释:“有蚊子咬我,我睡不着就去厨房偷了一碗绿豆汤。”
温少辞不为所动,仍旧将她紧紧箍在怀中:“我好怕。”
语调仿佛快要哭出来。
他的胸膛不住起伏,陆宫梓感觉很热,热得喘不过气。
她用尽全身力气狠劲推开温少辞:“你该不会以为我死在里面了吧?熏艾草的时候,人不能留在屋子里,我是有常识的。”
“你有个鬼的常识!”
灰头土脸的百里先生,抬起一掌拍在陆宫梓的天灵盖。
“你死哪去了,为何没有待在近前?好端端地怎么会着火,你点了多少艾草?”
陆宫梓揉了揉脑袋,无所谓地答话:“五十包。”
她不记得春晓怎么交待的,索性全点了。
百里先生气急,恨不得再打她两下:“蠢材!蠢材!”
陆宫梓连忙躲闪:“谁叫你屋子里有蚊子!我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受罪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便是文曲星下凡也要变蠢。”
百里先生出身贫寒,对于寒窗苦读那一套深以为然,但凡前来补习的学生都要被他磨一磨性子。
知新堂包吃包住。
饭菜管够,就是跟可口沾不上半点边,宿舍一人一间,唯独有些简陋。
陆宫梓手头富裕,偏生百里先生不准学生开小灶,也不许书童随身伺候,就连一幅蚊帐也不能带进来。
温少辞忙不迭地点头。
赵临欢是公主,吃个荔枝都要丫鬟剥好皮剔好籽,她如何懂得熏艾草,便是把屋子烧了也在情理之中。
赶来救火的同窗们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我屋子里也有蚊子,拿艾草熏了又有一股味儿,睡不着,没法睡。”
“我也是,每日青菜豆腐不见半点荤腥,饿得不行,怎么睡。”
“学费没有少交,竟然连饭都吃不饱,我听说来了知新堂,以后可以考上状元,怕不是徒有虚名,专门坑银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