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把纸团丢到垃圾篓里,“你哪能怪人家不知好歹?”
苏巧儿的情绪在她缓慢又冰冷的话语里平稳下来,她擦了擦脸上残余的泪,看着她:“你不去吗?云卷,你不去真的不会后悔吗?”
后悔?
云卷垂眼盯着自己还在发颤的指尖,“做了决定就该往前看,不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人才会觉得后悔。”
“行!”苏巧儿重重咬下这个字,转身朝门口走,走到一半突然顿住,背对着云卷问道:“你其实一直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吧?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你的跟班。”
“那你把我当成朋友了吗?”云卷问。
有过的,在很小的时候,在还不会嫉妒怨恨的年纪,她是把云卷当成朋友的。
“没有,”苏巧儿深呼吸两下稳了稳自己的声线,“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也从来都不适合做朋友,你下学期估计能去一个更好的班,祝你……前程似锦。”
说完她不再停留,抬脚离开了云卷的房间。
云卷站着发了会儿呆,坐回床头,把书翻回刚才看的那一页,不知为什么,她抬眼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继而低下头继续看书。
这天之后,不管是江洒还是苏巧儿都没再和云卷说过顾席的事,云卷也不问,收拾收拾搬到了老宅去住,她前两年都是在何家过的年,老爷子又不愿意去云卷打外公家,所以这两年只有沈谨过来陪他,云卷到老宅的时候沈谨正搭着梯子往门上贴春联,云卷看了看,“往左边一点。”
“你来了?”沈谨依言把春联往左挪了一点,“怎么样?”
“可以了,”云卷走过去帮他扶着梯子,“沈叔叔不回家过年吗?”
“家里人都在国外,国外不过春节,”沈谨拍拍手把梯子收起来靠到墙上,等着佣人一会儿过来收走。
“外公呢?”云卷拖着行李进了别墅,边换鞋边问。
“在客厅陪随老爷子下棋。”
云卷换鞋的动作顿了下,接着若无其事地把换下来的短靴放进鞋柜里,让佣人把行李给自己放卧室里去,自己则走到云老爷子边上看他下棋。
“卷卷也看得懂?”随老爷子笑呵呵地问。
“看不懂,”云卷摇摇头,低头去数云老爷子棋盒里的棋子,状似无意地问:“听说顾席生病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好歹吃饭不吐了。”
云卷抿了下唇把手里的棋子丢到棋盒里,听着棋子哗啦啦的碰撞声,心思游移一瞬,她反应过来后抿抿唇,起身道:“外公,随爷爷,我先上去了。”
“去吧。”
云卷上楼把带来的衣服装进衣柜里,又做了套卷子,直到佣人过来,喊自己下楼吃饭才放下笔离开卧室。
过年这天云老爷子给家里的佣人都放了假,家里的活一大半落在了沈谨头上,一小半落在了云卷身上,云老爷子虽然多次表示自己也可以帮忙,但深受“尊老爱幼”观念影响的两人并没有同意他要拿扫把出去扫雪的提议。
是的,洛州下了一场雪,洛州在南方,天上几年都不见得飘一次雪渣子,像今天下得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放眼世界皆白的画面非常漂亮,所以沈谨云卷扫雪二人组也值日装模作样地扒拉了两下便干其他的事了。
云卷在厨房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帮沈谨把年夜饭要用的材料处理出来,正打算围观一下沈谨做菜,就被沈大厨以“妨碍他发挥”为由给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