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懊悔,故意将腿上的淤青展现给她看,“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一个玩笑而已,你是不是太认真了?再给你多用三分力气,我的职业生涯就此结束。over!懂?”“反正你不是靠脸吃饭的吗?”元浅似笑非笑,“这算是恭维?”然而他并不觉得高兴呢。天晓得,他最讨厌别人拿他的长相说事,从小到大的惨痛经历,真的不愿意回想。景白继续打击:“不,明明是讽刺。”元浅没脾气了。他干啥脑子抽筋要管这根小辣椒。任由她在门外冻死也好,被人笑死也罢。关他什么事。“总之。”景白见他不吭声,她也蔫了一下,不自在地开口:“谢谢你收留我。”还答应了暂时不告诉陆家哥哥,她天生神力这件事,老实说,她也没想好怎么跟陆家哥哥说。陆家哥哥喜欢温婉的女孩子。可偏偏——她有点伤心。见她一副忧郁的模样,元浅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见惯了她张牙舞爪,神采飞扬,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反而让他觉得不太顺眼。“小辣椒,你会做饭对吧?”“诶?”“我这里又不是慈善机构,不是收容所,作为你今天的住宿费,晚饭就交给你了,有问题吗?”别的不说,这根小辣椒做饭的天分还不错。水晶虾饺和蛋炒饭,真是好吃到爆。元浅懒洋洋地躺倒在沙发上,像个大爷一样,朝厨房指了指,“冰箱里有食材,我想想晚上吃点什么才好——”“你让我做饭给你吃?”“嗯哼。”景白胸口窒息了一秒,语调也拔高,“你还要点菜?”“是啊。”他单手支撑着脸颊,半眯着眼睛的模样,着实勾人。景白黑着脸:“你休想!”“唉,那我还是打电话给陆则好了,他知道我没有吃晚餐,保不准会亲自来给我做也说不定。”“你跟陆则哥哥——”怀疑了一下午,也担心了一下午。景白这时候按捺不住,内心的洪荒之力都要爆发了。“你猜。”真是暧昧的答案。景白脸上一热,猛地甩甩头,十分艰难地开口:“可是你、你是男人——”“是啊。”“采访的时候,你说过你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人。”元浅:“……”他确定,这句话他没有说过。不过——“那又怎样?”“那又怎样?!”景白开始尖叫了。元浅挑挑眉,眉眼间全是止不住地潋滟风情。妈呀,这家伙笑起来,真是可恶又可怕。“谁告诉你我只喜欢女人的?”不疾不徐给出答案,嗓音慵懒得像是打呼噜的猫咪。景白:“……”是啊。谁规定男人只能喜欢女人的。尤其是模特圈里,出柜的如过江之鲫。“陆则哥哥才不会喜欢男人。”“试试才知道。”景白气急败坏地捏碎了手里的核桃。元浅看她一点就爆,忍着想要爆笑的冲动,睨了一眼碎裂的核桃,“小辣椒,你考虑好了吗?不然我还是打电话给陆则好了。”说着,就要去拿手机。十分钟后——景白认命地站在厨房,按照元浅的吩咐,炒了两个小菜,熬了点桂花银耳粥。元浅吃得很满足。不得不说,这根小辣椒手艺真不错。他现在还想不明白,她长相不差,做饭好吃,在纽约时,又表现得颇有原则,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跟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老男人在一起?即便白沉长相显年轻,又男人味十足。更令人费解的是,以白沉的地位,想要捧红一个女明星,不要太容易。这根小辣椒出道两年,甭说女一号了,连个女三号都捞不到。居然甘心跟白沉耗着。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然而——这也跟他无关。之所以会好心收留她。他一定是脑袋暂时抽风了。元浅吃了两小碗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他接了个电话,拿了两瓶水,就窝在了书房里,跟欧阳零他们几个组队打游戏去了。临走前,还颐指气使地给景白安排了今夜的任务——夹核桃。景白握着核桃夹,瞪着他的背影,瞪了好大会儿,坐在地板上,开始夹核桃。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做些苦力也是应该,欠人情这种事,她也没想要做。元浅打完游戏时,已经是凌晨三点整,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熬夜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兴许是老天赏脸,他这个人,即使搁劲儿折腾,他那副好皮囊,只要睡一觉,立即容光焕发。他拉开了房门,客厅的灯光已经暗了下去,只留沙发边角落地台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微光。保鲜盒里的核桃所剩不多,旁边多了几个小型保鲜盒,盒子里盛满了夹好的核桃仁,颗颗饱满,完好无缺。他愣了一下,几不可见地弯了弯眼睛,朝景白望去。她双手交叠,脸颊枕在手背上,乖巧地依偎在沙发里,睡得很熟。元浅心想,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她还真敢睡。转念一想,也是,以她的身手,谁敢碰她,遭殃的只会是别人。他忍不住哼笑了一声,隔着茶几又注视了她一会儿,从主卧取出了一条羊毛毯子,展开后,盖在了她身上。她翻了个身,嘴巴里咕咕哝哝的。元浅离得近了,听她温温柔柔地唤着:“陆则哥哥——”他微怔,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她好似没有察觉,翻了个身,甜甜睡去。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有点慢热。这个点。有点多。元三岁:想当初,我都已经跟媳妇儿亲亲了。元半月:……元半月:我都14章了,连媳妇儿的手还没牵过。015小白脸景白是被谈话的声音吵醒的。她仰躺在沙发上,身上暖烘烘的,她伸手摸了摸,是一条羊毛毯子,眨了眨眼睛,对于陌生的环境先是惊了惊,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哦,她想起来了,是某人“好心”收留了她。作为回报。她还做了饭给他,并且夹了大半夜的核桃。手好酸,好累。景白揉了揉头发,才想起身,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好似从门口传来的。她忙又缩了回去。沙发的靠背较高,整好当做天然屏障。景白捞起羊毛毯子,蹩脚地伪装着,听到女人说:“给你准备的食材记得尝试做,总是吃那些垃圾食品,早晚身子受不了。”女人的声音又软又糯,甜度百分百。“我知道你不开心,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看你,别这样,笑一个!你以前最喜欢粘着我,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可爱。”朦朦胧胧,好像离得远了一些。景白:“……”这是什么情况?“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声音好像又远了一些。景白悄悄探出了头,入户门开了条缝隙,元浅一手拉着门柄,做着关门的动作,好似不愿意跟女人多说什么。女人一手卡着门缝,将门拉开了点,景白清晰地看到了女人的样子。很美的一张脸,看不出年纪。妆容精致,着装讲究,看上去是哪家的名媛贵妇。虽然说猜不出准确年纪,但绝对不是一个女孩子就是了。“知道了知道了,有时间我会去的。”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人遐想。“浅浅,不要太任性。”啾啾——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声音。门被“啪”地一声合上。他的喘息声有些不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