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衣柜的门,推搡着他:“你先进去再说。”“宝宝,你不会打算对我始乱终弃吧?”元浅朝她眨眨眼,低头在她肩膀上蹭了几下,好似一脸娇羞的说:“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我负起责任来。”景白呼吸一窒,瞪着他,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挂满衣服的柜子,“你是想自己进去还是让我将你踹进去?”好吧。元浅不甘不愿地缩进了衣柜,与此同时,景白将他的病号服也一并塞进了衣柜,忽略他可怜兮兮的眼神,“哗啦”一声,将柜门关闭。她胡乱地找了件高领的卫衣套在身上,遮挡住了身上大大小小的草莓,拉开卧室门时,白沉刚好进来,手里还拎着几只大袋子。他从国外回来,给景白带了一些礼物,左右打不通女儿的电话,白沉表示很慌张,出了机场后就直奔女儿家里。瞧见女儿头发乱糟糟,脸上的红潮似乎还没散去,白沉犯了嘀咕,狐疑地饶高了两眉,“宝贝,你在……做什么?”“睡、睡觉啊。”“大中午的……睡觉?”景白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闹钟,呃,竟然都快十二点了,这么说来,他们竟然在床上折腾了这么久。她脸上的热潮顿时蔓延至耳根。白沉更加怀疑,他这个女儿是个直肠子,根本藏不住心事,瞧她一脸娇羞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刚刚被宠爱过。等等!被宠爱过?!这个念头一起,白沉登时觉得不妙,他四下打量着客厅,想从这里找出些蛛丝马迹。景白心虚不已,不敢回应老爸探究的目光,她这副飘忽不定的模样,让白沉越发确定了心里的犹疑。“宝贝,你该不会在家里……藏了个小白脸吧?”锐利如鹰的目光直视着她,景白缩了缩肩膀,连连摆手:“……怎、怎么可能?”白沉一想到自家宝贝很有可能被某个小白脸拐走,他的整颗心肝儿都是颤抖的。人家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他跟女儿相认没几年,又聚少离多,未能尽享天伦之乐,尽管知道女大不中留,可他还是不想让女儿这么早就被哪家的臭小子给拐跑。他抬腿朝唯一封闭的空间——卧室走去。景白刚想阻拦他,门铃此时又叮咚作响,与之匹配的是外公中气十足的声音:“囡囡啊,外公来看你了!”景白:“……”白沉:“……”风云变幻间,白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推开了卧室的门,朝景白抛下一句:“……别告诉你外公我来过。”“老爸,等一下——”“啊啊啊啊!!你这个小子是谁?!”十分钟后。景风抿着嘴唇,炯炯有神的双眼依次从正襟危坐的三人面上略过。气氛出奇尴尬,时间也仿佛被冻结,景风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目光略过自家徒弟和宝贝孙女,最终定格在元浅身上。“外公……”景白的声音低如蚊蚋。景风抬起一掌,阻止她开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元浅,过了半晌,他唇角扯了抹弧度,对着元浅说:“元家小子,瞧你这副模样,是从医院过来的?我听周平说你为了囡囡受了伤,我特意从山上赶过来想去瞧瞧你,赶巧你在这里,伤势好些了吗?”景白:“……”敢情他老人家压根儿就不是来看她的,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谢景爷爷关心,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景风叹气:“囡囡她做事莽撞,顾头不顾尾,幸好你在身旁,我这颗心也算是安定了下来。”元浅直勾勾地注视着他,本以为他会质问自己,没想到老人家完全就是来拉家常的,他疑惑中,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泰半。虽然说男欢女爱很正常,可在他的认知里,景风是个非常传统的老人家,他在结婚前就把人家宝贝孙女吃了,呃,老实说,他刚才都觉得自己会遭受一场雷霆风暴。在元浅心惊肉跳时,白沉可不开心了,他的宝贝女儿被轻薄,唔,尽管看上去是两厢情愿,可他还是忍不住提醒景风:“师父,这小子他——”“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淡淡的一句话,差点把白沉噎死。景风双目迥然地盯着元浅,过了一会儿,眼睛游移至景白脸上,他喝了口茶水,对景白说:“囡囡啊,外公一直教导你,做人要懂得知礼守节,是不?”“嗯。”景风放下茶杯,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那你打算怎么对元家小子负责?”景白:“???”元浅:“???”白沉:“???”景风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景白,伸手指了指元浅,慢条斯理地说:“囡囡啊,你自己瞧瞧你把元家小子折腾成什么样了。我们景家虽然不是大门大户,但该负起的责任,自然不会推卸。”景白懵了,顺着景风指向的方向望向元浅。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头上还缠着绷带,宽松的病号服纽扣掉了两颗,呃,她不想承认是她扯掉的,俊美的容颜上因为方才的激情,娇弱不堪,黑漆漆雾蒙蒙的双眸,像是能掐出水一样,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刚被人狠狠蹂~躏过一般,无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才是受害的一方。而此时,这位“受害者”越发表现得脆弱无比,怯生生地盯着她看,若非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戏谑,景白自己差点都相信了,是她强了他。她表示有点蒙圈。“唉,你瞧元家小子,囡囡啊,你——”景风摇摇头,表现得痛心疾首。“外、外公,你别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他哪里那么娇弱!明明一身的肌肉堪比健美先生。”仿佛怕他不相信一般,景白脑子一热,转身去撕扯元浅的病号服,元浅忍住笑,状似惊恐地牢牢拽住自己的衣服,可景白的手劲不是盖的,只听“撕拉”一声,病号服被她轻松地撕扯成两半,“外公,您自个儿瞧瞧……呃……”白沉捂住脸,已经没脸看下去。景风:“……”自从元浅去了山上,跟景风表明了对景白的心意后,景风对元浅特别属意,觉着这孩子虽然长得不符合他的标准,但人品好,专一又努力,对他的宝贝孙女更是一心一意。尤其出了这么个事情后,景风对元浅更加上心。尽管撞到了让人老脸一红的事情,不过,人老后,景风已经比年轻时看开了许多,他深知景白的脾气,若非她自己同意,谁能近她身半分。只不过,小丫头脑子总是不开窍,太过迟钝。既然出了这么个事情,景风心想,整好就让两个孩子早些订下,他老人家也算了却一桩心愿,却忘记了,他的宝贝外孙女一根筋。景风觉得自己也没脸看下去了。倒是罪魁祸首的元浅,此刻头脑比谁都清晰,表情比谁都淡定,他一早就看出来景风对他的神助攻,他简直就想抱着景风的大腿,叫声亲亲外公。思及此,他立即化解尴尬,表明心迹:“景爷爷,白叔叔,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对景白负责,会疼她,宠她,爱她一辈子。如果你们同意,我可以立即娶景白过门,婚礼需要筹备,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先领证。”景白一头黑线:“……”白沉冷哼:“油嘴滑舌。”景风瞪他:“至少他敢承诺,不像某人,不负责任,始乱终弃。”白沉:“……”他觉得自己的气势一下子矮了一截。元浅瞅瞅白沉,又看看景风,突然顿悟,这对冤家一样的师徒,怕是有一箩筐的话要讲。其实在山上的时候,景风也跟他提过白沉与景樱的事情。元浅知道,这么些年,老爷子心里对当年的事情其实也万分后悔,觉着自己太过独断专行,以至于徒子徒孙们有了心事,也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