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直勾勾注视着她的模样,潋滟的黑瞳雾蒙蒙,魅惑近妖,景白从没感受到这般强烈的刺激。蓦地,只觉得鼻尖有些发热,她下意识用手背抹了抹鼻子。手心湿湿腻腻的。景白猛地后退了好几步,在看到手心里的一抹红后,她想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太、太特喵丢人了!!尤其他此时又步步逼近,景白顿时大脑卡壳,除了傻傻地瞪着他以外,竟然做不出其他动作来。这时候,助理的声音打破了才发酵出的暧昧:“季先生,景小姐,导演让我来问问你们准备的如何了?”“我ok,不过——”元浅假惺惺地装作跟景白一点都不熟的模样:“景小姐,你还好吗?鼻子好像流血了呢,需要看医生吗?”助理听闻,扭头一看,哟,可不是嘛!助理赶忙关心地问:“景小姐,你身体不舒服?”景白赶紧吸吸鼻头,尴尬地回道:“没事没事。我、我先去趟洗手间,麻烦您帮我跟陈导说声。”助理应了。元浅看她落荒而逃的模样,心底好笑,原本就是想要逗逗她而已,没想到她比他想象的还要怂,虽然怂的还蛮可爱的。自打小时候因为这过分的美貌招来了一大堆麻烦后,他通常出门大都眼镜不离身,倒不是他多么热爱,而是他这双眼睛照实勾人,明明他就是很正常地在跟别人对视,也会被一票人称之为“勾引”。尽管这次,确实是他蓄意勾引。元浅翘了翘唇,失笑低语:“鼠胆。”才一转头就瞧见陆则摆弄着相机,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眼底隐有揶揄之色,照以往的脾气,他势必是故作视而不见。不过,现下跟以往心境到底不同,元浅回应着陆则的目光,觉得是时候宣布主权了。他慢条斯理地朝陆则走去,打算跟他来场男人间的较量,谁知,还没给他表演的机会,陆则眉尖微挑,说道:“元二,勾引女孩子的把戏好玩吗?”元浅:“……”陆则微微一笑:“037亲?不亲?教学楼顶楼天台上,穿着校服的景白一手一个,将已经翻出米把高的男孩儿女孩儿紧紧攥在手里。楼底下看热闹的人群越聚越多,不一会儿,警察和消防员也匆匆赶来。原本一脸凶相,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男孩子,此刻可没有方才的那股子凶狠劲儿,丢弃了意欲行凶的水果刀,两只手牢牢抓着景白的手腕,也不在意是不是已经将她的手腕掐出了黑青紫。而那个女孩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从被劫持的恐惧,到现在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的未来,一张清纯的脸蛋上,泪花涌现,哪还有半分美感。人之将死,才会对生命予以更多敬畏。楼下有知情学生悄悄议论:“自作孽不可活,玩弄别人感情遭了罪,死了也是活该。只是难为那位小姐姐竟然还要救他们。”“那不是7班的班花卢梦婷吗?劫持她的男生是谁?”短发女孩子努努嘴,回道:“听说是前男友,两个人是初中同学,男生是三中的学霸,大概是单亲的缘故,为人孤僻不善交际,也不知道卢梦婷使了什么手段对人家狂追猛打,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没成想,两个人竟然还成了。”“学校不禁止?”三中也算是市重点了,校风一向严谨,对早恋又抓的严格,是以有学生提出质疑。“还不是因为男生是棵好苗子,我听三中的朋友说,当时男生跟校长老师以及家人承诺,不会影响学习,并且会带动卢梦婷一起努力考师大附中。没想到,他最后真的把卢梦婷那个学渣送进了师大附中,在当时还是一桩美谈。”“这么好的男朋友,卢梦婷为什么要跟他分手?”短发女生摇头晃脑,“人心不足蛇吞象。师大附中里多少有权有势的子弟,人往高处走,卢梦婷人长得好,到了师大附中后,成绩也还成,自然吸引不少公子哥儿。她最近不是跟宇华百货的小公子在一起嘛。”旁边的学生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就是可惜了那个男生,听说他妈妈为了培养他成才,身兼多职,过得特辛苦。”“为了一个这样的女生,实在太不值得了。”“可不是……”周围的嘈杂声渐渐淹没了女孩子们讨论的声音,消防员已经在楼下铺好了救援网,警察也跟消防员一起协作,冲进了教学楼。元浅早一步爬上了天台,拉了拉铁门,已经被人从天台里头上了锁,看来是有备而来。他拉扯了好几下,铁门岿然不动,元浅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又朝铁门狠狠踹了几脚。环顾四周,被他在角落里寻到一把锤子。锤子已然生锈,但聊胜于无。元浅拿起锤子,朝铁门砸了几下,原以为很牢固的铁门,竟然被他给砸开了。他不敢耽搁一分钟,推门而入,景白已经把男女生拉了回来,女孩子显然是被吓住了,蜷缩在墙角哭得肝肠寸断,元浅见景白安全无虞,心口的大石放下的同时,也被气得不轻。他知道景白力气不比常人,但刚才三个人卡在天台围墙的那一幕,教他到现在都无比后怕,元浅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刚想开口,就见景白将男生救回后,一巴掌扇在了男孩子略显黝黑的脸颊上。元浅:“……”男生也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后退了好几步,惊疑不定地瞪着景白。还没站稳,又是一个耳光,打得他脑袋嗡嗡作响。这下子,不只是是那个男生,就连元浅也被景白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随着消防员和警察的一涌而入,早就得到消息的双方家长也陆续到位,男孩子的妈妈还穿着保洁服,因为来得急,爬楼的时候鞋子跑丢了一只也不自知。她见儿子呆若木鸡地杵在那里,也顾不上许多,先是上上下下将儿子检查了一遍,边哭边狠狠扇了儿子几个巴掌。小小的天台上很快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哭声,嘈杂声,不绝于耳。景白脸色惨白,眼角似有水光划过,她默默从人群里挤出,下了天台。相较于天台里的热闹,因被警察封锁了教学楼,楼道里倒是安静的过分,景白将脸蛋埋在双膝之间。头顶忽而传来冷冷清清的声音,与之以往,稍显压抑,“景白。”景白抬头。元浅就站在距她一尺之遥的栏杆旁,那双致命美丽的桃花眼点燃了两簇火苗,缓缓蔓延到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