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死便死了呢?
阿蛮说:“事有蹊跷,圣人震怒已着内廷在查了。因是内宫之事,消息密不透风,主君也不知死因为何。”
“但主君也说了,俪妃当初是太子为了讨好圣人而进献的,其母家与她并无血缘关系,只不过是太子为了抬其身份,而给她安排的。”
“俪妃竟也与太子有关?”魏撄宁狐疑地自言自语。
“不过这事儿,圣人也是知情的。”阿蛮补充一句。
“但不知俪妃之死平宁小侯是否知情……”魏撄宁心中直犯嘀咕。
她想了想,对李崇俭道:“不如你进宫瞧瞧吧?俪妃之死,或许还有迹可循。也说不定,俪妃的鬼魂尚在阳间呢?”
“好。”李崇俭答应了。
他走后,魏撄宁则重又琢磨起昨日俪妃在宫巷里与她说的话来:
下则为河,上则为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天地寂寥,独立青峰。
还有俪妃用指腹在她手背上敲击的四下……
究竟是何意呢?
她梳理着整件事情的时间线:先有周庆耀出逃,后有天子疑心,再有周庆耀回刑部认罪,而俪妃于宫巷拦阻她是发生在这件事之前……
俪妃拦阻她,分明是知道桓王要大难临头了!也就是说,昨日那个时候,她便知周庆耀要回刑部反咬李穆一口。
而俪妃的从前,又是和父亲魏渊在查的许多人一样,一片空白。
俪妃,也是平宁小侯的人?可她,既然是平宁小侯的人,昨天那个时候为何要帮自己呢?
魏撄宁思来想去,决意再访平宁小侯周令儒。
这一回她没有闯进平宁侯府,而是在探得周令儒的行踪之后,于他回侯府的路上,拦住了他的去路。
因着街上不时有搜寻桓王妃下落的士兵经过,周令儒直接将她喊到了自己的华盖车里说话。
随着马车的晃动,他一面打量她,一面发笑问:“早间才见过,你怎现在又来找我?”
魏撄宁侧眸紧看着他,问:“俪妃死了,你可知情?”
周令儒眼底分明闪过了一抹异色,只是他的神情依然清冷,彷如世间之事皆与他无关。
他道:“死了一个宫妃,与我何干?”
“可她昨日,同我说了一个大秘密。”魏撄宁仍然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渴望在他脸上寻出些端倪来。
“是何秘密?”说一个宫妃之死与自己无关的周令儒,显然对这个秘密还是有兴趣的。
“一句暗语,我尚未参透。”魏撄宁道。
“怎样的暗语?”周令儒又问。
至此,魏撄宁更加确信他对俪妃留下的秘密有兴趣了。
她并不回他的话,只问他:“俪妃和周庆耀一样,也是你的人,对吧?”
周令儒没有做声。
魏撄宁仍看着他,静静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