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筠笑容不改,但是摇了摇头:&ldo;您的好意我心领啦,我不去相亲。&rdo;&ldo;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rdo;钱大华推心置腹地说,&ldo;小筠,别把自己逼到死胡同去了。&rdo;&ldo;钱总您是好人,我好得很,真的不要为我担心,&rdo;陆筠飞快地打断他的话,抬脚就走,&ldo;我先去办手续了,嗯……等维以回来就有地方住了。&rdo;后面那句几近自言自语;听到钱大华耳朵里,脸色剧烈地一变,就那么僵立在了院门口,想要抓着她问个清楚,可早就瞧不见人影了。当天晚一点时间,陆筠就接到了孟行修的电话,说是查到了她要的东西。孟行修这个人哪怕有万般不好,做事却非常可靠。全国各大医院抽出来的几十支医疗队在巴基斯坦时分配到了西北不同的地区,孟行修不但打听出了每个医疗小组分到了哪个灾区,连带队医生都查了出来。距格拉姆水电站工地最近的就是首都一院的医疗小组,一行人有十多人,其中领队医生是一个叫苏兆仪的医生。陆筠立刻跟单位请了一个月的长假,第二天一早就上了飞机。她心急如焚,一下飞机就打车直奔一院,根本无暇多看一眼这个全国最大的城市到底是何等面目,偶尔从沉思中抬起头来,只看得到无处不在的广告牌,大大小小的立交桥,各种颜色的高楼林立,还有永无停息的车水马龙。一院不愧是首都的大医院,占地广大,住院部门诊,外科内科儿科,陆筠简直头晕,问了无数人,走了无数冤枉路,最后才在住院部三楼骨科找到了一间据说是苏兆仪的办公室。那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苏兆仪自然不在办公室,护士说他去吃饭,大概一会才能回来。陆筠急也急不得,又怕错过,就在办公室门外贴窗的长椅上坐下,完全是农民老伯守株待兔的架势。有正在吃饭的年轻小护士从旁边的护士站探出头来,上上下下打量她,面前的这个年轻女人非常漂亮,眼角眉梢都是熬夜失眠风尘仆仆的疲倦,更显得楚楚动人。小护士端着饭盒跟她闲聊,知道她是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找人,惊讶得不得了,问她:&ldo;你跟我们苏医生有什么关系?他欠了你很多钱?还是欠了你别的东西?&rdo;等待往往让时间变得漫长,陆筠也不介意跟护士多聊一会,于是礼貌的回答:&ldo;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我只是有一点事情想问问他。&rdo;&ldo;哈,原来是这样,&rdo;小护士笑眯眯,&ldo;我说我们苏医生这么专情的男人,怎么会跟别的女人‐‐&rdo;小护士的声音戛然而止,讪讪笑起来:&ldo;苏医生,您回来啦,这位陆小姐要找你,她等了你好一会啦。&rdo;然后一溜烟缩回了护士站。总算等到了。陆筠站起身来,顺着小护士残留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几米外走过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一幅眼镜,面容沉静,风度绝佳,用略带愕然的目光看着她。陆筠走到他面前,竭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诚恳而真挚,&ldo;苏医生,您好。&rdo;苏兆仪对她略一颔首,简短地说:&ldo;进来坐。&rdo;他声音偏低,音色非常悦耳。陆筠于是就想,这样的人应该也比较好说话吧。医生办公室里没有旁人,陆筠斟酌了一下措辞,客气地说:&ldo;苏医生,我叫陆筠。忽然造访,给你添麻烦了。&rdo;&ldo;我知道。&rdo;&ldo;啊?&rdo;&ldo;我说我知道你叫陆筠,&rdo;苏兆仪淡淡开口,示意她在屋子里随便找张凳子坐下,&ldo;我在新闻上看过你的照片。&rdo;陆筠尴尬地一笑,如果说那次绑架带来的最大麻烦,恐怕就是让她那张脸变得尽人皆知,偏偏媒体记者还不遗余力的炒作什么美女工程师,实在让她无奈到了极点。不过好处也不是完全没有,起码可以节省了进一步自我介绍的功夫。陆筠没有坐下,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说:&ldo;苏医生,我的话可能有些唐突,但是请您理解。两年前巴基斯坦大地震的时候,您带领了一组医疗对去了巴基斯坦,驻扎扎在斯瓦特河边上的加米拉镇上,对吗?&rdo;苏兆仪坐到桌前,给了个肯定的回答:&ldo;没错。&rdo;陆筠问下去:&ldo;我想问您一下,您当年救治病人的时候,有没有救过一个中国人?&rdo;&ldo;印象中,似乎有几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