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时,谢瑾向公司递了一份申请,申请调去市场部做销售员。别看销售员这头衔听着不上档次,但那些真正勤奋的人往往都收获颇丰,公司去年就出了一位销售神人,凭着坚持不懈的努力签下了一位大客户,提成和奖金加起来超过三百万,而且直接从最底层的销售员升职为公司的市场部副总监。
在销售这个平台上,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不然只靠谢瑾那点死工资,十年八年都还不清周志天的钱。
只是这其中辛劳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扛下来,每天不断地搜集客户资料,不断地打电话,不断地拜访客户,不断地寻找机会……
谢瑾被分在销售三组,组长是个刚三十岁的干练女人,为人不错,看谢瑾勤勉上进地跟单打电话,每晚加班到**点,她有些诧异:“大叶的周总不是你男朋友吗?做销售压力大,女人很容易老的。既然不缺钱,又何必来吃这份苦?”
谢瑾笑笑:“女人总要有自己的事业。”
“综合部发展前景也不错。”
谢瑾回答道:“我喜欢做销售,很有挑战性。”
她才不喜欢,不过是被逼到了这个份上。
快下班时,周志天打电话过来,说待会儿让司机过来接她,晚上一起吃饭。谢瑾看了看剩下的电话名单,还有几十个电话没有打,明天要去拜访客户,准备资料没有做好……她有些歉意:“今天要加班,改天好了。”
“好。”周志天一向都是谦和有礼的人,没有半点不悦,又道:“不过,我明天要出国,过几天才会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听说他要走,谢瑾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从一点点好感,直接跨越到男女朋友,步调过猛,谢瑾有点适应不过来;何况他们之间还横亘这两百万的巨款,虽不能直白地称为钱色交易,但拿了就是拿了,在谢瑾没有还清钱之前,说任何话都是苍白无力。
惟有更加努力的工作,她成了公司最晚下班的员工,每天上百个电话打下来,耳朵里有个声音嗡嗡地叫,直让她头疼。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她仍去公司加了半天班整理客户资料,下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谢文鸣正在门口等她。
她没喊他爸,懒懒地看了一眼,掏出钥匙开门。
酒店发了几盒干点做福利,谢文鸣给女儿拎过来,顺便还做了牛肉干之类的吃食。他知道谢瑾不高兴,这不是为了改善父女关系吗?
门一打开,谢文鸣就窜进屋内,谢瑾没招呼他,也没赶他,把包扔在沙发上,一副疲惫的样子。
谢文鸣没话找话:“怎么这么累?你们公司不是很少加班吗?”
谢瑾揉了揉额角:“我现在开始做销售,都靠提成拿钱,不多努力点,月底还不穷死。”
“你干嘛去做销售?多累啊,听说压力很大。”
谢瑾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公司平台不错,销售提成多,不然我怎么能把周志天的钱还上。两百多万,我都不知道要还到哪一年。”
“你要还他钱?”谢文鸣叫了出来,“你都跟着他了,干嘛还要还钱?再说,你还得起吗?”
“你借得起我就还得起。”谢瑾一说这事就来气,“你是不是觉得你把我卖给他了?你不是说为了我好吗?我现在拿了他的钱,以后我有什么底气跟他说话,有什么资格跟他论条件?你觉得天下的钱都这么好拿吗?就因为你,我现在什么都赔上去了。”
谢文鸣今天可不是来吵架的,他还想维持点父女情分,压低声音道:“随便你,爱怎样怎样。”反正谢瑾也还不起,估计只是心头过意不去。
辛苦点也好,至少父亲会收敛点,不然再去跟周志天要钱,谢瑾丢不起这个人!茶几上扔着一面镜子,谢瑾拿过来照了照,抬头问谢文鸣:“我长得是不是有点像你?”
“那肯定,女儿像爸爸,正常得很。”
谢瑾把镜子放在他面前:“仔细看看,你觉得自己长得像圣父吗?”
谢文鸣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摇了摇头:“我肯定不像。”
“知道就好,所以我长得也不像圣母。”谢瑾把镜子扔到一边,回过头厉言正色道:“我不会无休止地容忍你,你养我这么多年,我欠你的这回都一并还给你了,算是两不相欠。如果我知道你再去赌,或者做什么道德败坏的事,哪怕一次,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我。”
“不会了。”谢文鸣怂道,他也不想闹到这步,那天真是在赌场赌昏了头,放高利贷的又一个劲儿愿意把钱借给他,一时血气上脑欠下了两百万,差点连父女关系都断绝。看谢瑾不待见他,他主动拿起拖把准备帮谢瑾的小居室打扫一遍,谢瑾却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去烧烧香拜拜佛,周志天没跟你计较下药的事,还帮你把钱还了,你真该去庙里拜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