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律师,最近有空吗?我想,立一份遗嘱”
电话那头的徐闻听到这话手机都差点摔了下来,他是知道莫裕辉身体差,但是,也不至于就到了要立遗嘱的地步吧。
徐闻带着满腹疑问来到和莫裕辉约定好的私人公馆,才刚一走进包厢便看到了那个倚靠在窗边的男人,那苍白中隐隐发青的面色确实显示出男人此刻糟糕的身体状况,让他不禁有些担心。
“莫总,多日不见,您?没事儿吧?”
“没事,只是最近有些累着了,你我也认识这么久了,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这次把你约来这儿,是想咨询一下关于立遗嘱的问题。”
“莫总,抱歉,也许我不该过问,只是,您的身体既然没出问题,为何一定要这么匆忙地立遗嘱呢?”
对于这个问题,莫裕辉并不打算直接回应,只微微勾了下唇角
“其实也并不匆忙,你也知道,自从那场车祸后,我的身子早就没法和以前比了,现在虽然没什么要命的大问题,可是小问题不断,我也是个普通人,我也怕,我怕哪天还没给他们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
我和楚擎还没有领证,我就是想知道,在维持现有关系前提下,我能不能把我的财产到时候都过给楚擎?”
见莫裕辉一脸严肃的模样,徐闻也拿出了自己的专业素养
“莫总,是这样的,如果您不和楚少爷去民政局登记领证,那么他就没有资格成为您这份遗嘱的法定继承人。
莫小姐虽非您亲生,但是您和她具有法律意义上的父女关系,因此,她会作为遗嘱的唯一法定继承人。”
“我记得,遗嘱不是也要遵照死者的意愿吗?那如果我出一份文件表示我的遗产会全部交由楚擎继承,这样可以吗?”
“莫总,不行的,只要楚擎没有和您的结婚证,那他就只能是受遗赠人,受遗赠人和遗嘱继承人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遗嘱继承人可以直接参与遗产的分配从而取得财产,但受遗赠人一般不直接参与遗产的分配,是从遗嘱执行人或遗嘱继承人那里取得遗产。
简单来说,如果您坚持不领证,那最后楚少爷是需要通过莫小姐的操作才能获得遗产。”
听到这儿,莫裕辉也有些头大,原本不和楚擎领证是为了给他一条后路,可现在,这条路似乎真的行不通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楚擎已经和他自己的人生深度绑定在了一起。
莫裕辉沉默了片刻,深深叹了口气,他目光复杂地看向徐闻,似乎在权衡着自己能够选的所有选项。
“之所以不和楚擎领证,是因为我想给他留一条后路,希望他能在我走后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重新开始,可按照你说的,这结婚证又不能没有,那依你之见,你觉得哪一种方式会对楚擎更好呢?”
这问题可把徐闻难住了,这种选择无论如何都是有利有弊的,他实在想不出来,最后又把问题丢给了莫裕辉
“莫总,我就问您一句话,您觉得以楚少爷对您的心意,他真的能在失去您后毫无芥蒂的走进另一段人生并和另一个人组建家庭吗?”
莫裕辉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从未考虑过,他的确为楚擎想了很多,却独独忽略了楚擎这个当事人的想法。
几乎在那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按照楚擎的性格,他多半不会再接受别人,既然如此,那他便要用自己所有的财力为楚擎和孩子造就一条安稳的后路。
路走通了也就好了,现在就等着楚擎从疫情前线凯旋,然后自己再找时间提领证的事吧。
为了给莫裕辉一个惊喜,楚擎并没有跟那人说自己的具体日程安排,以至于回来的时候还真把男人吓了一跳。
楚擎回来的时候莫裕辉正在院子里看书,听到熟悉的声音,书都还没来得及放好便急着起身,腿上还踉跄了一下,楚擎眼疾手快地冲上前扶住他的腰身,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竟比他走的时候还要消瘦很多。
楚擎怕莫裕辉不自在,便没心没肺地开起了玩笑
“莫先生,你这到底是有多想我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这么外放的情绪?”
闻言,男人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绯红,显得尤为突出
“小,小擎,你快别取笑我了”
莫裕辉的反应明显就是害羞了,以前的时候,楚擎看着他脸上的绯红还会动些小心思,可现在,这团突出的绯红在那苍白如纸的脸色上怎么看怎么奇怪,楚擎不禁有些担心。
这份担心在晚上搂着莫裕辉睡觉的时候变成了实质,作为医生的直觉告诉他,男人此时的身体状况可能不太正常。
“哥,你是不是没听我的话,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你瘦了好多,我以前好不容易给你养出来的肉也没了,你是哪儿不舒服是不是?”
“小擎,别担心,我没事,只是,你走之后,我总是忍不住担心你,想你想得都睡不着觉,再加上疫情期间杂事也挺多的,我可能有些累着了,没多大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