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伏在她身侧,问她自己阿翁到底是谁。
谢琼琚没想瞒她,抓着她的手与她讲述。然而前尘往事多有难回首。她讲得断断续续,头疼欲裂,还未讲过半,突然便脑中空白,竟有些记不起往过。
整个人愣在那。
竹青见状道,只道,“你阿母身子才有些好,让她歇歇,奴婢陪您先去就寝如何?”
皑皑捏了捏谢琼琚的手,点点头。
为着手背那一点有力道的温暖触感,谢琼琚到底含笑送她离去。
她伏在案上喘息,不知怎么又想合眼睡去。
其实没有睡意,就是合了眼她觉得特别安静。
贺兰泽是这个时候过来的,见人一身素袍逶迤,三千青丝跌在背脊,只露出一张苍白染着潮红的面庞。
而案上一盏烛火,许是即将油尽,火焰摇摇晃晃。
“长意!”他一颗心莫名沉下去,疾步上前将人抱坐起来。
谢琼琚闻他这般急切的呼唤,有些疑惑地睁开眼,“怎么了?”
贺兰泽松下一口气,摇头。
他展了笑颜,柔声道,“阿母处,不需要你晨昏定省,让你好好养着身子。我亦不瞒你,她确实一下难以接受,你多来也感受到。但是她说了,愿意等。我们慢慢来好吗?”
真话永远比粉饰太平的话好用。
谢琼琚点了点头,“妾还未用膳,劳郎君侍奉吧。”
膳毕就寝,贺兰泽坐在榻边守她。
她睁开眼。
贺兰泽道,“等你睡下,我再走。”
她往里靠了些,“你上来吧!”
“你……”
“不是说了慢慢来吗?”谢琼琚笑了笑,“妾知道是郎君,我们试试。”
贺兰泽掀被上榻,两人合衣而睡。
半晌,贺兰泽睁开眼,从里侧翻出一床被子,换了一人一个被窝。
谢琼琚看着他。
“你有些抖,推了我一下。”贺兰泽抚拍着侧卧的身子,“这样许会好些。再不成,我还是回去好了。”
“闭眼。”他哄着她。
谢琼琚戳了戳他唇瓣,闭上眼。
少时,她也总偷偷摸他唇瓣,然后再摸自己的,趴在他耳畔说,当我亲你了。
他哭笑不得,“五姑娘,你少看些杂书。”
话这样说着,被她手指碰过的那一日,他不思饮食。
这夜,他看着手指搭在唇口的姑娘,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