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清看向了他,笑道:“呵呵!见过丞相。咱家听闻今日早朝上没见到你,说是身体不适,便冒昧来看看你了!”顿了顿,他又看向了纳兰辰与景慕轩,故作诧异道,“不过今日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倒没想到太子与瑾世子也在府上,当真是赶巧了!也不知太子拜访丞相,是来做什么的?”
纳兰辰一笑。“本宫的事,跟花总管无关吧?也不知花总管这会儿来相府又是来做什么的?难道就只是为了探望丞相?醉翁之意不在酒,本宫看倒未必吧!”
“呵呵!这倒叫太子看出来了!事实上,咱家是特意来看看咱们王府未来的瑜王妃的!”说着,他将目光重又转向云歌,关切地问道,“听说云歌小姐前阵子感了风寒,也不知身子好些没有?”
云歌怔神片刻,随即道:“好些了,云歌在此谢过花总管关心。”
哎呀!这小丫头,声音嫩生生的,清脆可人,听着便是一种享受!
花自清点点头,然而却一下子眼尖地在她的手上瞥见了包扎的伤口,再好生一通打量,却看见那白布隐隐透着干涸的血迹,不由得一惊,连忙走过来心疼地托起了她的手。
“哎呦!这伤是怎么回事啊?是谁欺负了咱家的准王妃呀?还伤得这么深!这可怎么办?再过不久瑜王府便要派人来议亲了,若是叫小王爷见着你受了伤,不知要该多心疼呢!”
云歌脸色不太自然地别过脸去,硬生生地将手臂从他那抽了出来,却不慎扯了伤口,伴随一丝疼痛,她皱了皱眉头,随即瞥了一眼他,淡淡地道:“不过区区小伤而已,不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
早已经习惯了,她所受过的伤简直不计其数。最可怕的就是针尖大小的一个伤口,却因为那剧毒嗜入骨髓,差点要了她的命!
前一世,她曾为了挚友,受过比这更严重,更毁灭性的伤口。那道伤,曾经一度溃烂,毒性蔓延了整张脸的面部神经,差点毁了她整一张脸,从那以后,她从此只能戴上了那铁面具,因此那张脸,着实太过狰狞可怖,她甚至不曾再照过镜子!
望着她云淡风轻的眼神,花自清却有些愣了住了!她手臂上的两道伤口是被内力所震伤,足足有两寸长,她却说,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怎么是小伤?”花自清仔细地看了看伤口,眉心再一次皱起,“这么深的伤都叫小伤,都什么才叫重伤?你再逞能,也不过一介小女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丞相府里都无人问津吗?”
说着,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慕容诚,眼里的责怪毫不掩饰。“相爷,她好歹也是你闺女呀,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没关心一下吗?也不寻大夫给她瞧瞧究竟有没有伤到筋骨?咱家听说前阵子云歌小姐不慎跌进了湖里,落了很严重的寒症,却也没有人顾过,相爷你也更不曾关心过,您还拿她当不当女儿?”
慕容诚一惊,循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云歌的手,连忙走了过去,想抬过她的手腕看一看,云歌却不着痕迹地避开,显然是有意的疏远,慕容诚心中见她这般冷漠的动作,心中一阵抽痛,眼中难掩痛心,然而却也清楚地她眼中冷漠的寒光。
他一怔,竟莫名有些怅然,也不知究竟从什么时候起,这几年来不长不短的光景,却像一场洪水猛兽,将他们之间仅存的父女情分冲毁的干干净净。他从来都不知道,他这个女儿竟一直遭受着这般凄惨的折磨。
慕容诚清楚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从前只看重血脉传承,认为女儿百无一用,因此便冷落了她,如今想来无不懊悔!
景慕轩眼神微闪,他自然清楚慕容云歌手上的伤是他伤的,他还记得那把剑上卒了毒,他昨日见她便那么离去了,一时担心她的伤,然而打听之下她并无大碍,他这才安了心,然而却仍旧放心不下,因此今日这才跟着太子上了相府来看看她伤得如何!好在伤口及时上了药,并无什么大碍了。
不过伤这么深,只怕日后是会落下伤痕了。
纳兰辰也望见了她手上的伤,心底一惊,他从进门这么久始终都没注意到她手上的伤,然而猛地意识到这伤是怎么来的,不由得转过头去看向了景慕轩,冰冷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景慕轩察觉到他冰寒的眼神,不由得冷汗,这么盯着他做什么?他又不是故意伤了她的!况且,这丫头下手也不轻,比他还狠,都险些废了他的手!
云歌淡淡地道:“这点小伤,修养几日就好,花公公就别太挂心了!”
“嗯!改明儿咱家便吩咐瑜亲王府的御医来给你瞧瞧!这么好看的手,若是落下了疤,可实在是可惜了!”花自清又是不放心地道。
“那就谢过了花公公了!”
纳兰辰心中暗暗不爽,冷冷地瞪了花自清一眼。“歌儿的伤如何,也轮不到花公公来操心吧!慕容相府这么大,况且加上太子府,还找不出一个好大夫医好歌儿手上的伤?”
花自清瞥了纳兰辰一眼,眼底的阴冷一闪纵逝。“太子,这话可就不适时宜了!您这话里头啊着实耐人寻味,倘若咱家没记错,太子府分明早已经退了慕容云歌的婚约!既然退婚了,那么太子与云歌小姐的婚约自然名存实亡了。况且太子也应该知晓,皇上前不久便下旨赐婚,将云歌小姐许配给了瑜亲王,莫非太子忘了?咱家在这儿就提点您了!云歌小姐如今是瑜亲王府未来的王妃,太子可千万要认清楚这个现实,切莫要吃着碗里的,惦记着别人锅里的!”
“你……!花自清,你可是好大的胆子!怎么,仗着瑜亲王在父皇面前受恩宠,你便这么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纳兰辰脸上难掩薄怒。
“瞧这太子话冲的,咱家的话又哪里错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咱家可担待不起呀!况且咱家说的不过是事实,云歌小姐的确是瑜王府的准王妃,咱小王爷认定的王妃,咱家自然要好生担待着,出什么差池小王爷哪里能饶过咱家?太子说咱家没将您放在眼中,此言差矣吧?”花自清冷冷地哼了哼,心底恶补了一句: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未曾将这个太子放在眼中!
纳兰辰哪会不知他心底在想什么,面色顿时难看!
这个花自清,简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双口牙尖利得很,都能把白的颠倒成黑的!
纳兰辰冷冷一哼。“哼!巧舌如簧,在这儿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退婚的事不过是本宫一时糊涂,根本不算!况且尽管父皇赐了婚,但只要歌儿还未嫁给瑜王一天,她便不是瑜王妃!”
“哟!感情太子这是要吃回头草了?前些日头方才退婚下来,这会儿就赶急儿了要反悔?这可不能呀!莫说是咱家小王爷了,就是换做云歌小姐,也不会同意的吧!”花自清说着看向了云歌,笑嘻嘻地问道,“丫头,你说是不是呀?云歌小姐,你可还愿意嫁给太子吗?”
纳兰辰闻言,立即看向了云歌,他很在意她的看法!
景慕轩与赫连绝等人也饶有兴味地看向了慕容云歌,如今太子都这般放低了姿态了,甚至为了她都不惜跟瑜亲王府闹上了,这个云歌定是会回心转意的吧!要知晓任何一个女子,太子妃这头衔摆在面前,便意味着一生荣华富贵,很难不动心!
慕容云歌对太子情深意重,他们深谙她对纳兰辰倾尽了情意。前一阵太子退婚,听说这个慕容云歌可是要死要活的,甚至不惜自尽来挽回太子的心意,可见她如何用情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