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并没有任何一个辞藻足以形容这份美,单是这份尊贵脱俗的气度,便难以复制,无人能攀。
纳兰修望着她禁闭的双唇,一时之间,又腾不开另一只手来,于是便一手搂住她的后脊,张开薄唇,轻轻地将雪玉丹药咬在唇齿间,另一只手则轻柔地,力道不轻不重,生怕弄疼了她,却恰好将她牙关打开。
紧而,他微微地俯首低下,以唇封住她的嘴唇,舌尖推送,将药丸推进了她的口中。
雪玉丸入口柔滑,即便没有水润和,也不会噎口,沿着喉管便吞入腹中。纳兰修却犹似觉得意犹未尽,她的唇,犹如罂粟,即便是浅尝却也极易上瘾,然而即便是毒,也不禁令人想要饮鸩止渴。
他轻垂了眼帘,贪恋地加深了这个吻,这才缓缓地离了她的唇。
即便睡意深沉,然而云歌感官却着实敏锐,睡梦中似乎察觉到喉咙口一阵异物滑入感,眼皮下的眼球动了动,纳兰修勾唇,指尖在她颈间一点睡穴,云歌又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歌儿,你听着,我的,就是我的。我的女人,谁也不许染指。明白么?”纳兰修轻声开口,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令人沉迷。他俯首轻轻在她额头轻吻,抵着她的眉心轻轻叹息。“原谅我这般自私……”
他在她身侧躺在,替她掖好被角,宽厚的手掌与她十指绞缠,紧扣,两人相拥同眠。
“睡吧。”
他说着,便闭上了眼睛,亦很快便睡去。
十多年来,生平第一晚,一眠无梦,不再有噩梦缠绵。
……
凤鹤楼,向天阙,上等的雅间内。墙壁上轻纱缭绕,显得雍容华贵。
少年一袭墨色斗篷,玉冠束发,散漫地席地而坐,一肘支膝,以一种极为散漫的姿态坐在满桌的山珍海味之前。
饮下一杯酒,辛辣感便溢满了唇齿间。这酒香醇固然,却是极烈。
桌上的美餐未动一筷,他却已是一脸乏味,双目迷离,少年潇洒地斜卧在桌前,握着酒杯一气饮尽,地上早已歪倒了两坛酒瓮。
“呵。最是醇冽。”少年轻轻晃了晃酒盏,一手托腮,薄唇轻抵住了杯沿,笑意却阴冷。
门忽然被人推开,少年懒洋洋地转过头,眉心微凝,就见一众婢女端着酒盅与琴瑟盈步走了进来,随即几个美姬怀抱着琵琶与琴也跟着翩翩然地走了进来,便合上了门。
一名打扮艳丽的女人向着她走来,对着她欠了欠身,柔柔地笑道:“玉姬见过公子,如今月华正好,妾身愿为公子抚琴一助酒兴!”
自称为“玉姬”的美人穿着一身绛红的锦衣华服,凤衣上绣着金色龙凤。凤冠霞帔,缀满珠玉的流苏若隐若现地遮去了她半张容颜。
眉眼如画,仿若远山之黛,眼线勾挑,邪肆而倾狂。眉间那火红的花细,平添妖艳。
尽管姿色并非是她所见过的女人之中最冠,当真也算的上是天人之姿了。
少年抬了抬清冷的眸,余光斜扫了她们一眼,并没理睬,继而收回视线,又是饮下一杯酒。
一名美姬跪在了她的身边,巧笑嫣然道:“公子,一个人喝酒,也不觉得生闷,倒不如让奴家来伺候你,如何?”
“嗯?”少年伸手轻抚她容颜,眼中却是冰冷一片。“你叫什么?”
“回公子,奴家名唤婉儿……”女子话音刚落,少年的长指尖便冷不丁地抚上她的唇畔,紧接着,重重碾过她的唇瓣,直至指甲在她唇瓣破开一丝猩红血迹,少年冷冷地望着她沾染了猩色的唇,蓦地幽然一笑。“真美。”
他凑近,舌尖一勾,扫过她唇瓣上的鲜血,森冷一笑。
女子暗暗吃疼,微微蹙眉,心中有些怯怕这个浑身都弥漫着阴冷气息的少年,他不同于其他官人,望向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渴求、俘获与谷欠望,唯有残忍。然而她却也不敢推拒,忍着剧痛陪着笑任他捻弄薄唇,妖娆的身段不断摆弄着,几尽迎合,即便如此,他却也不让她近身丝毫,似乎嫌弃她身上很脏似的,冰冷的余光直刺得她浑身犹如针扎。
玉姬脸上却没丝毫得尴尬,转身便在矮台上抚琴而坐,“公子,您想听什么曲子?”
少年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那个女人,忽然感觉身侧的美妓动了动,欺身附在了她的耳畔,柔声道:“公子,您总是瞧着玉姬姐姐,怎么也没见你多瞧奴家一眼?”
“滚。”
女子一惊,面色顿变。“公子……您说什么?”
少年一把握住她的下颚,轻轻用力,森寒的视线便擭住了她。“你没听清?嗯?”
“听……听、听清楚了!”
女子惊慌得连连点头,她何时见过这般阴晴不定的官人?少年方才一松手,她便惊得连连后退,慌慌张张地推开门离去了。
那坐在琴瑟之前的女人便温柔地笑道:“既然来了凤鹤楼,便将那些烦忧事抛到脑外。公子想听什么曲子?玉姬弹便是。”
少年面无表情地摩挲着杯沿,眼神却飘向了窗外,有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