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雪是左脚受伤,左边的胳膊肘也擦伤了,半靠在床头,身体微微歪向右边。
坐了一阵儿,腰部有的发酸,就想躺下去,好休息。
她一只胳膊包扎了,用布条吊在脖子上,身体不能往一边侧身躺着,只能平躺下,尽量让脚高一点儿。
充血的脚,抬高一点儿也有利于消肿。
唐初雪看了一眼输液的速度,估计了一下时间,想着先眯一会儿,等半个小时之后,就差不多该换一个药瓶了。
她先闭目养神,至于谢菲菲能不能把周延东拎过来,她拭目以待,等着看结果,就够了。
……
谢家。
谢家住的房子,还是老年间祖辈留下的老宅子。
青砖铺地,红瓦屋顶,高高的屋檐下的门窗上,还是彩漆雕花的。
这个老房子少说也有一百来年了。
谢德友一直住在老宅子里,不肯搬到新房子住,据说是因为老宅子风水,能旺谢家三代。
谢德友这里还装了电话,今天一个电话把周延东喊回家来。
周延东被谢德友喊过来,没什么好事儿。
挨了一通臭骂。
其实,这顿骂周延东也早有预料。
啤酒厂里头好几月都是亏损的。
除了那次仓库爆炸,加上受伤的医药费,也给工人的补偿,账面上一算,就损失了一大笔钱,之后,原料也出了问题。
厂里有老二和老三的人吃了回扣,被周延东无意间查出来。当然他说是无意间,其实是专门等着老二和老三犯错误,
守株待兔。
最后,把结果报给谢德友,谢德友大发雷霆。
周延东主张退回了原料,挽回了一部分损失,但也耽误了交货日期,又损失了一批客户,造成了连续亏损。
这连续的亏损,让谢德友很恼火。
本来很赚钱的买卖,结果连续亏钱,他还得倒贴钱进去,老爷子窝了一肚子的火。
当然要把负责啤酒厂的周延东,拎过来,好好训斥一番。
周延东直直的站在那儿,腰背挺直,脖颈也挺得很直,眼神微微垂下,恭敬中带着倔犟。
谢德友看他这幅态度,心里更加恼火。
“你个臭小子!你还不服是不是?我骂错你了?”
周延东姿势很标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口不一道:“没有。是我的错。”
谢德友那眼神,堪比修行千年的老狐狸,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在跟自己斗气。
“你知道错了就行!说说,你哪儿错了?”
周延东眉心一紧,挤出两个小竖,又很快展开,答道:“我错了,干爹。”
谢德友还不依不饶地,继续骂道:“你哪儿错了?你自己承认了的,你就说出来,说不出来,你就是心里不承认自己错了,就是拿话骗我呢!”
周延东暗暗磨着后槽牙,还有完没完了啊,老头子这是跟自己亲儿子生了气,还不能打不能骂,拿他当出气筒。
他来之前,已经听说了。
他让侯小虎传过去的闲话,关于谢小鹏打砸抢人家开店的,还闹
出了好几个姑娘打了孩子的事儿,都传到了谢德友的耳朵里。
谢小鹏哄骗无知少女,打着搞对象的名头,玩腻了就找个由头甩掉。其中一个有了他的孩子,非要要他负责。
谢小鹏把那个姑娘打到流产了,最后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