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禅元的爱好很多。
那些不影响社会治安的,可以在私底下进行的,禅元多少哄骗雄虫进行过。而可能影响到他人的爱好,例如露出、公调等,禅元只在七年网聊中大放厥词,至今未曾实现过。
恭俭良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来回穿梭在各个时代。飞溅的鲜血宛若解药,将他从无数支离破碎中拽回来。墙面直勾勾划开的血痕,密密麻麻滚落下血珠。恭俭良站在其中,冷笑着,重复着自己说的话,“都杀了,哈哈哈都杀了,都杀了。”
他快步走到禅元面前,弯腰捡起那颗寄生体的头颅,将其按在禅元的手心。还带着温热的血液,脊椎骨刺附带的锋芒令禅元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他□□嘴唇,见雄虫将那条浴袍腰带温柔地系在自己脖颈上。
死死收紧。
“雄主。”
为了抱住那颗脑袋,禅元得不得腾出一只手来。他的伤口继续往外流血,伴随寄生体脑袋哗啦哗啦往下掉落的血肉和浑浊的白色液体。“我们要去哪里?”
恭俭良将腰带打了一个死结,用浴袍黑红色的边缘盘成两节,用力拍打着禅元的脸颊。
“不要问。”
恭俭良凑过来,哈出热气,“禅元~”
他讨厌被控制。
小时候,他经常发脾气,控制不住时乱丢东西,将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也是常态。恭俭良始终都记得自己因找不到一件顺眼的衣服,把叫自己吃饭的二哥痛揍了一顿。他被家里两个哥哥拖拽到房间锁起来,疯狂锤门,拆开凳子腿,用锋利的边缘戳窗户和自己的手。他撕开窗帘布,嘶吼拿着要杀死所有人,拧开房间里的医用酒精,倒在床上、地上,在点燃的一瞬间——他病弱的雄父温格尔哭着推开门,扑上来。
他的身上还穿着繁复昂贵的礼服,却紧紧地拥抱着他,一声一声说着“抱歉”。
他不喜欢被控制。
和年少时兄长们无奈关小黑屋的举动不同,禅元的软刀子日复一日通进来,恭俭良装作看不见。他暗自嘲笑这个雌虫讨好自己的举动,为占据小恩小惠感觉到舒心,像豢养一头野狗,时不时丢弃几块自己不要的肉骨头,叫它惦记着。
恭俭良不在意自己是什么。
他是禅元眼中的肉,是一块诱饵,或者是他认定的雄主。他都不在意。他为自己能够达到目标,付出任何手段都没关系。
毕竟。
他与禅元,各取所需。
“你千不该,万不该,骗我。”
恭俭良拽着禅元,低语。他手上青筋绷紧,腕口结实。禅元跟随在后面,踉踉跄跄,抱着那颗寄生体脑袋,颇有点巡街示众的滋味。
冰冷的地面,双脚冻得通红。禅元浑身上下,还带着水汽,略有些受不住冷空气求饶道:“雄主。我错了。雄主。”
“你有什么错呢?”
恭俭良用甜美的嗓音说道:“禅元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雌君。你看——”他收缩绳子,将禅元拉拽到手心,嘴唇贴着雌虫的脸颊,轻曼游走,“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洗衣做饭端茶送水,嘘寒问暖。”
禅元浑身汗毛直立。他感觉面颊上每一个毛孔尖叫起来,恭俭良那双点绛唇,像是沾上鲜血的刀。
他在寻找下手的地方。
不能慌。禅元打着颤,放低姿态,“雄主夸张了。这都是我该做。”
“没错。”
恭俭良拍手称快,他一直保持着微笑,呼出的热气搔得禅元浑身痒痒,他小步后退一步,脖颈始终死死箍住,落在恭俭良手里纹丝不动。
恭俭良道:“雌君做到了雌君应该做的。我也该做点雄主应该做的事情……想了很久吧。被那么多人、不,寄生体看这做了那种事情。”
“不。”
禅元咬定青山不放松,“雄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
恭俭良笑容更大,几乎要咧到耳边,“雌君都能为我着想。担心我痛失雄父伤心过度,给我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怎么可能不为雌君着想呢?禅元~”
事情已经逐渐脱离了控制。
恭俭良酣畅淋漓的大笑,他松开禅元的脖颈,将人推在地上,手舞足蹈演讲着,“那些看过我们的人,我把他们都抓过来,你放心,一双眼睛都不会少。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最看重名誉了吧。在星舰上一定憋得很痛苦吧,没关系,在这里想要杀谁,我都帮你杀掉——没有人会看见你这个肮脏、下流、龌蹉的样子。”
他语气逐渐平静下来。
“禅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