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期在工作,笔记本压在腿上,指尖滑动,不时打下什么,调一下蓝牙耳机。
她脑中一转话就脱口了:“傅总,您不是教我要劳逸结合吗?在车上还工作,这算不算是效率滞后、事后补票的一种表现啊?”
原是开玩笑,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直觉自己造次。
她小心去看他的神色。
傅南期没在意,只是抬眸笑了下:“你倒是学以致用。”
明明是夸奖的话,她却听出了几分揶揄的味道,脸上热了下。
这才发现,他今日穿得很随意,简单的灰色毛衣,倒有点像初见时的穿着。都说先敬罗衣后敬人,可他这人气场实在强大,哪怕穿得再普通,也让人直觉这不是一个普通人。不像她,穿成黄袍也不像是个太子。
想到这里,她就想到了刚才工作的事情,人有些怏怏不乐。
傅南期看出来:“怎么了?”
温淩想了想,还是不对他隐瞒,一五一十告诉了他。说完,自己也没发现自己语气里那一点儿依赖:“傅总,您说我能赢吗?”
他瞟她一眼:“你现在是把我当成你的私人秘书了?”
她讪笑:“哪能啊。”
看他神色,没有生气的意思,她才松口气。回到住处,温淩下车,在外面跟他道别:“您慢走。”
却见他推了车门下来,外套自若地挽在肘弯处。
温淩:“?”
傅南期下巴微抬,没好气:“你不是要问我那个单子的事情吗?”
温淩没料到他真的会愿意帮她,喜出望外,蹬蹬蹬去上面引路。傅南期跟着她身后,迈步上楼。
这是老房子,墙皮都脱落了,楼道里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可以说,从他出生到现在就没住过这种房子。
这点忐忑也落在温淩心里,走两步回一下头,看看他的表情,有没有嫌恶或者不耐烦……事实证明她多虑了,他始终坦然自若,对这脏乱差的环境视若无睹。
程易言不在,客厅里却堆满了她的快递盒。
屋子本就不大,这么一堆,顿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温淩连忙弯腰去捡,可以说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
很快,盒子就大装中、中装小,被她拾掇到了角落里。
“您坐这边。”
然后是上茶、点心,俨然按照最高规格贵宾来招待,弄得傅南期反而有些哭笑不得:“别拍马屁了,有话直说。”
温淩笑着并拢膝盖,坐到他下边位置,看上去倒有些小学生面见老师。
她也不黏糊,把事情前后都跟他说了个遍,事无巨细。
他边听边低头喝茶,似乎是不经意的,但温淩知道,他露出这种若有所思的神情时,就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