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艰苦的家庭条件下,韩秋早早就学会了将就和妥协。
没钱花,没衣服穿,没被子盖。
这是韩秋的人生,这是韩秋的道路。
她生来如此。
她毫无怨言。
因为她知道没有用。
反抗没有用,埋怨没有用。
倒不如踏踏实实地,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远离这个家。
没错,远离,永远的。
马上就要到了,那胖女人好像醒了,肥硕的身体在韩秋身上蹭呀蹭,韩秋倒没觉得烦,反倒很暖和。
一想到这里,韩秋更不愿意回家了。
家里太冷了,韩父总是为了省钱而少烧炭火,但是,妈妈生了弟弟,家里会不会暖和一些。
但那又如何,从柳溪崖下车,到回家的这条路,又崎岖,又寒冷,自己穿的是帆布鞋啊,早知道就穿了那双破棉鞋了。
不,还是不要了。
帆布鞋虽然冷,好歹完整,不会引人侧目的。
窗外的雨夹雪更大了,韩秋深深的为自己焦虑。
胖女人果然醒了,但此刻车厢里很安静,这47路公交车虽然是公交车,但是本质更像一辆长途大巴车,中途根本不会停。
但是它的设施还是公交车的设施,不及长途大巴车的牢靠。
车上呈现一幅祥和的画面,婴儿也安详的睡着了。
胖女人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只是往前伸了伸,左右她怕是无法做到。
她问韩秋:&ldo;小姑娘,到哪啦?&rdo;声音很懒惰。
韩秋回答:&ldo;快到柳溪崖了。&rdo;
胖女人又用她那白面馒头一般的手背揉了揉眼睛,&ldo;哦,那你快到了啊。&rdo;
&ldo;嗯,不过外面看起来好冷啊。&rdo;韩秋看着那个胖女人。
胖女人顿了一下,她是没想到,这个内向的小姑娘会主动给自己多说了一句话。
胖女人捋了捋头发,看看窗外。
那雾气紧贴着玻璃,一点都看不清。
胖女人说:&ldo;这水汽这么大,都不知道司机怎么开的。&rdo;
她又转向韩秋,韩秋一直看着她,眼睛又黑又亮。
她说:&ldo;我看你穿的也不薄啊。&rdo;
韩秋跺了跺脚,&ldo;我没穿棉鞋。&rdo;
&ldo;哦,那是挺冷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