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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ldo;我说的是真的，你认为呢?&rdo;

&ldo;我的想法和艾斯本昨天跟你说的一样，我认为你绑架卡米拉，杀死了她，然后把尸体藏起来。&rdo;

&ldo;太扯了吧!&rdo;菲利普插口说，&ldo;我们只是讲几句话而已，真的!&rdo;

&ldo;那为什么你拒绝透露你跟她说了些什么?&rdo;

&ldo;因为那是私事，我跟你们说过了。&rdo;

&ldo;你承认你在费列森死亡那天打过电话给他，我想你应该也把你们在电话里说的话视为私事吧?&rdo;

菲利普环视四周，像是以为某个地方会有烟灰缸：&ldo;听着，我没做任何犯法的事，如果没有律师在场的话，我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了，我的律师今天晚点才会来。&rdo;

&ldo;昨天晚上我们提供了一个律师给你，这个律师可以马上就来。&rdo;

&ldo;我想找一个像样的律师，而不是那种……地方政府员工。你们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认为我杀害了这个姓罗西斯的太太?&rdo;

哈利听了菲利普的措辞后颇为错愕，也就是说，哈利听了菲利普称呼卡米拉为&ldo;姓罗西斯的太太&rdo;甚是惊讶。

&ldo;如果她失踪了，你们应该逮捕艾瑞克&iddot;罗西斯才对啊，&rdo;菲利普继续说，&ldo;犯人不通常是丈夫吗?&rdo;

&ldo;的确，&rdo;哈利说，&ldo;可是艾瑞克有不在场证明，卡米拉失踪的时候他在公司。你之所以会坐在这里是因为我们认为你是雪人。&rdo;

菲利普的下巴掉了下来，眨了眨眼，就跟昨晚他在贺福区的自家客厅里一样。哈利指着菲利普指间螺旋上升的烟雾说：&ldo;你得抽几口，不然我们会触动警铃。&rdo;

&ldo;雪人?&rdo;菲利普冲口而出，&ldo;雪人不是伊达&iddot;费列森吗?&rdo;

&ldo;不是，&rdo;哈利说，&ldo;我们知道不是。&rdo;

菲利普的眼睛眨了两下，接着爆出大笑，笑声又干又涩，听起来像是咳嗽：&ldo;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什么你们还不对媒体发布消息的原因，你们不能让媒体发现你们搞错人了，同时你们又急于追捕真凶，或可能是真凶的人。&rdo;

&ldo;没错，&rdo;哈利说，吸了一口自己的烟，&ldo;目前这个真凶是你。&rdo;

&ldo;目前?我以为你这个白脸是要让我以为你们什么都知道，我才有可能立刻招供。&rdo;

&ldo;可是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rdo;哈利说。

菲利普眯起一只眼：&ldo;这是陷阱吗?&rdo;

哈利耸耸肩：&ldo;这只是我的直觉，我需要你说服我你是清白的，昨天的讯问草草结束只是更让人觉得你隐瞒了很多事而已。&rdo;

&ldo;我没什么事好隐瞒的，我只是不明白如果我没做出什么犯法的行为，为什么要什么事都告诉你。&rdo;

&ldo;你仔细听好了，贝克，我不认为你是雪人，也不认为你杀了卡米拉，而且我认为你是个有理性有想法的人，你应该明白如果你现在就把那所谓的私事告诉我，绝对会把伤害降到最低，否则你明天就会在报纸上看见斗大标题写着：菲利普&iddot;贝克教授涉嫌犯下挪威最令人发指的命案。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是清白的，后天就被释放，名字也会永远跟这些头条新闻扯上边，你儿子也是。&rdo;

哈利看着菲利普的喉结在长出胡楂儿的脖子里上下移动，看着他的脑袋归纳出符合逻辑的简单结论。接着菲利普将他的私事说了出来，语调极其痛苦，起初哈利还以为那是因为菲利普不习惯抽烟的缘故。

&ldo;我老婆碧蒂是个淫妇。&rdo;

&ldo;什么?&rdo;哈利尽量不让心中的讶异表现出来。

菲利普将烟丢在地上，倾身向前，从后口袋拿出一本黑色笔记本：&ldo;她失踪后我发现了这个，就放在她的抽屉里，她连藏都懒得藏。乍看之下你会觉得没什么，只是常见的备忘录，拿来写些电话号码什么的，可是我拿去比对电话簿之后才发现并没有这些号码，这些是密码。可是我老婆不擅长写密码，我不到一天就把它破解了。&rdo;

艾瑞克&iddot;罗西斯是李特费利搬家公司的老板，这家公司之所以能在利润相当有限的搬家市场里找到利基，是由于定价低、采用侵略性营销策略、雇用廉价外籍劳工、搬家合约上要求物品一旦全搬上货车，客户就得在货车出发前往目的地之前付现。他从来没在任何一个客户身上赔过钱，主要是因为合约上有一行小字，注明任何有关损害和偷窃的申诉都必须在两天内提出，而实际上百分之九十的申诉都来得太晚，因此不予受理。至于那剩下的百分之十，艾瑞克自有一套办法对付，不是避不见面，就是使出拖延战术，那些等离子电视遭窃或钢琴被砸坏的苦主，最后都被他搞得精疲力竭而不了了之。

艾瑞克很年轻就投入了搬家业，在李特费利搬家公司上班，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艾瑞克父亲的朋友，他会进这家公司就是通过父亲的安排。

&ldo;这小鬼要他去上课安静不下来，要他去当混混又太聪明，&rdo;他父亲说，&ldo;你能收留他吗?&rdo;

艾瑞克去当了业务员，赚取佣金，很快就以自身的魅力、效率和蛮横闯出一片天。他遗传了母亲的褐色眼珠、父亲的浓密鬈发和运动员体格，很多女性客户遇上他都当场签下合约，不再询问其他搬家公司的报价。他很聪明，对数字也很有一套，偶尔公司需要投标大案子时，他也能提供策略：价格压低，损害自付额拉高。五年后，公司获利可观，艾瑞克成了老板经营公司的左右手。某年圣诞节前夕，老板将一张桌子搬到艾瑞克的新办公室，就在他二楼的办公室旁边。这只是一项相当简单的搬运工作，但他突然心脏病发，倒地身亡。接下来几天，艾瑞克安慰老板的妻子说他有办法‐‐而且是非常有办法‐‐扛起这家公司。丧礼过后一星期，艾瑞克和她敲定了一笔几乎只是象征性的经营权转移费用，这个金额反映了艾瑞克强调的所谓&ldo;这是一家市场利润有限且风险高、利润率几乎等于零的小公司&rdo;。他坚决主张，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有人能继续经营她丈夫打拼了一辈子的事业。他说这些话时，褐色眼眸里闪着一滴泪光，她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放在他手上，说他应该亲自来跟她报告公司状况。就这样，艾瑞克成了李特费利搬家公司的老板，他上任的第一件事是将所有的申诉信件丢进垃圾桶，重拟搬家合约，发传单给富裕的奥斯陆西区每一户人家，因为那里的居民最常搬家，而且对价格极为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