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珍端着两杯暗红色的普洱茶,她站在原地,似乎还没有从白计安的话里反应出来。
“合情合理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意思?”
白计安不慌不忙,“既然说到这儿,我就从第一点和你们解释。首先,由于病房内没有监控,所以警方的监控录像只能证明在当天晚上6点,具文斌与护工安玉圆交班之后的十分钟,有护士进来给袁书芬患者打针。这一点可以证明,至少在具文斌离开之后,老太太还是正常的。”
“你什么意思?!”具文斌忽地一下站起身,他指着白计安情绪激动地怒吼:“你说这话,难道是怀疑我?!我会杀了自己的亲妈?!”
具珊立马站起来拉他,“你先坐下!听人家说完!”
具珍也赶紧把手上的杯子放在茶几上,急道:“是啊哥,你冷静一下,你血压高,不能激动!”
“可是他含血喷人!”
“他不是已经说了和你没关系了吗?!”具珊急了,看起来似乎受够了他哥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脾气,一使劲,把六十多岁的具文斌拉个趔趄,顿时没站稳,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
她满脸怒气地瞪了具文斌一眼,而后看向白计安,说:“你继续。”
“之后的监控录像显示,从6点15分,护士从17号病房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接近过,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安玉圆发现袁书芬老人情况不对。中间没有任何人靠近过病房,所以推断,病房里除了安玉圆没有其他人。”
具文昊抱着胸站在一旁,道:“有什么问题吗?”
“的确,按照寻常人的想法,嫌疑人只有一个。但是还有一种情况被我们忽略了。”
具文昊似乎明白白计安想要表达什么,他放下双手,站直身,说:“你怀疑是我妈?”
“是。”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说服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包括贺威。
白计安之前从没和他透露过自杀这个结论,他偏过头,眼睛瞄着神色不安的具家人,问道:“你确定吗?”
“很遗憾,我也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过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情合理的杀人动机。”
“杀人动机?”贺威被白计安绕蒙了,“你不是怀疑自杀嘛,怎么又杀人动机了?”
“你说我妈是自杀?!”
这次连具珊也放弃拦住浑身戾气的具文斌。
袁书芬老太是自杀这件事,四人中无论是谁都没办法接受。
“你到底是不是警察?!你是吃干饭的吗?我妈去世之前昏迷了三天,谁叫都起不来,你跟我说她是自杀?!”
说着,具文斌猛地向白计安扑过来。贺威见状不妙,他一把拉起白计安,藏在身后。而后,他大声警告具文斌后退。
他上前一步,怒视具文斌,问:“你想袭警吗?”
具文斌咬着牙,视线越过贺威,死死地盯着他身后,也在看着他的白计安。
贺威见他没有后退的意思,直言:“想打你就试试,我保证你会比安玉圆进去的更早。”
“别别,哥,别这样。”具珍身材娇小,人也胆小。她跑到具珊旁边,哭着说:“姐,快拦着,别让哥出事。”
具珊叹了口气,她伸手拉住具文斌:“行了,妈之后的事还没办,不能没有你。你先坐下。”
具珊太清楚具文斌的性格。
火气大,特别容易吵架。
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非常要面子。
只要给他一个台阶,他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果然,具文斌后退一步,带着怒气,坐回到沙发上。
白计安拍了拍贺威的肩。而后,他重新走出来,淡道:“我可以继续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