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苦涩一笑,没想到姜八绺竟然以这种方式告别了倒班生涯,人的路真是没法猜测算计,谁也无法预料。
“师傅,去卧佛了么?”
“去了!”
“什么情况?”
姜八绺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没情况!”
怎么会呢?我和春燕姐可都感觉到了异常,而且春燕姐是亲眼所见!
“您是什么时候去的?”
“前天晚上,我自己去的,没见到什么鬼影子,不过卧佛现在很冷清。”姜八绺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师傅,调令下来了你先不用着急上班,就在家里面养着,实在无聊了再来报道!”
“你小子可真邪性,我一天不上班都感到羞耻!”
我脸色一红:“这不是待遇么?领导的待遇是出去疗养,咱工人没那个资格,就在家里面疗养!”
姜八绺“嘿嘿”笑了一声:“金雨,你怎么把杜富贵也调来了?”
为什么调杜富贵?很简单,这小子看着像猪头似的,实质上很有城府,关键是他了解清城最边缘人群的情况,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缺个部长助理!”我调笑着说道。
送走姜八绺,已然是黄昏时分。我收拾利落下楼,想去厂子的铁道口检查一下。这是电厂与外界联系的唯一一条铁路线,这条线路有一个分支:一条是现在正使用的去往源城的铁路,另一条则是通往地下电厂。
上任几天来,我初步了解了一下我所管辖的范围,整个厂区六道大门,其中五个大门是走机动车的,一个大门是职工们上下班通行的。不过我发现六个大门几乎都是开放式的,人车并行,也不管是上班下班还是工作期间,几个大门从来都有人通过。整个厂区简直成了菜市场,附近农民兄弟放牛都从工厂院里穿过去!
这样的环境能保证厂子的安全吗?汪大喇叭信誓旦旦地说能!这事我问过李老秃和汪大喇叭。大喇叭的意思是说放在长子里面的设备零件之类的即使没人看着也丢不了——那东西太沉,都是几吨重的,谁也偷不走!
我正沿着煤场向铁路道口走着,忽然感觉身后面似乎有人在偷窥一般。我的心里面动了动,脑子翻了几回:莫非有人跟踪不成?
黄昏的阳光温暖地洒在煤山上,整个煤场空旷无人。高大的翻斗机在不知疲倦地转动着,发出轰轰的声音。前面就是道口,一只木头杆子横在我面前。道口值班室里晃动着几个人影,我正要迈步向值班室进去的时候,值班室的门开了,是被踹开的!
三个人挡住我的去路。我的心一紧:是经警保安还是社会混混?看不出来。不过我知道经警都是穿制服的,这三个家伙没穿制服。
“你是金雨?”中间的高个子长头发年轻人呢低沉地问道。
我没答话,眼睛向着值班室内看去,里面还有人!我咽了口吐沫,心里已然清楚:打击报复!
“问你话呢,装死啊!”旁边的矮个子骂道。
我忽然笑了笑:“想打架就上来,那么多废话?不过我告诉你们,这是厂子里面,我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可算作工伤!”
三个家伙一愣,中间高个子那家伙却阴阴笑了:“那你就工伤!”
“不过我把你们收拾了,你们就是——贼!”
这叫心理攻势!收拾三个小流氓不在我话下,不过我得知道幕后是谁在捣鬼!
值班室里的门打开了,走出两个人来。借着黄昏余辉,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矮胖子秃头的正是李老秃!
“金雨,你还牛逼不?”李老秃一副流氓的嘴脸。而站在旁边那位却没动,那家伙我认识。
“李秉才,打击报复是不?”我微眯着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