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完剑后的所有事情,都在她意料之外。
将军府从门可罗雀变为门庭若市,程月璃却以卧床养病为由,闭门谢客,回绝了所有邀请。
秋心不解:“小姐好不容易挣来的名声,如今名声刚起,不是该趁着这阵风,多露脸,让声名更旺?”
“久不见人,过不了多久,大家忘了怎么办?”
惊鸿的一瞥维持不了多久。过段时间出了新的东西,大家又一窝蜂追捧起别的。
“这些人前段日子还在骂我刁蛮任性,心思歹毒,对我避如蛇蝎。”程月璃毫不在意平淡一笑,“他们的爱与恨都浅薄的很,一文不值。”
“过段时间发觉我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同,又该换别的名目骂我。我被骂了这么多年,可曾少过一块肉?”
她刚说完,喉咙微痒,不由得咳嗽几声。
卧床养病并非全是借口。
她寒气入体,身体比常人虚弱。修养了两月,表面看似无事,前日的剑舞引动真气,又时不时咳嗽。
秋心推背帮她顺气,附和道:“小姐说的对。”
那些人以前没少骂,现在转头又想来讨好,何须理会。
“不过小姐,你退了和五皇子的婚事,如今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个合适的人选。”
当年栖霞县主自己跑到今上面前,求今上赐婚。如今又是她主动要求取消婚约。
这事听起来有如儿戏。但一句口头婚约而已,即便已经成婚再和离,她仍是金尊玉贵的县主,若能攀上她,当上县马,成为镇西大将军的女婿,依旧是许多世家公子一步登天之路。
宫中消息藏不住,婚约刚取消,便有消息灵通之人动了心思。
秋心忍不住好奇和期待:“我帮小姐去打听打听,看哪家公子是品行端正的翩翩君子。”
程月璃好笑道:“我的婚事何时轮到你来操心?”
她轻刮秋心鼻子:“你怎么也学着那些三姑六婆,开始管起别人的婚嫁闲事?”
男人想着传宗接代,讲究多子多福。
寻常女子想嫁豪门,母凭子贵改变自己的身份地位。
栖霞县主金尊玉贵,有封地有俸银,吃穿用度一应不缺。
她年岁是到了,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不嫁人会死不成?
以县主胡作非为的本事,只要不嫁皇子,即便豢养几个面首,中宫也只会摇头叱责一句“胡闹”,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包容。
被人指责又如何?还是那句话,又不掉块肉。
将军府大门一关,一句流言都进不来,耳边清静得很。
唾沫淹不死人,霜寒刺骨的湖水才会。
“女子不是非得嫁人,不过秋心,”程月璃微微一笑,“你哪天若是遇上心慕之人,一定要勇敢追求。”
“你是我的侍女,更是我的姐妹。你若嫁人,我准备十里的嫁妆,送你风光大嫁。”
当世之人认为女子合该端庄娴静,主动追求男子,倾吐爱意,便被视作脸皮厚,不知廉耻。
可是凭什么?
世道以前不是这样的。
先秦女子大胆热情,留有许多脍炙人口的诗歌传世。
后有胡人进入中原,番邦女子奔放,为爱高歌。
更有垂帘的女后,登基的女帝,和男子一样三妻四妾。
直到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