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敬绝望半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摇头晃脑道:“不对,大人说的不对!”
“朝廷的赈灾粮下来的确需要时间,可我景山府也不是没有粮食,各大粮商手里还有大批量的囤粮。”
闻言,林时只是轻轻摇头道:“不错,粮商手里还有大批量的存粮,可你也说了,那是粮商手里。”
“如今有官府平抑粮价,他们尚且敢将粮价抬升到一百二十文一斗。”
“等到官府平价粮售完,杜大人觉得,粮价又会涨到多少,又有多少百姓买得起?”
这话一出,杜如敬终于彻底绝望了。
他不敢想,真的不敢想啊。
有道是灾年粮价不封顶,哪怕涨到一千二百文一斗,也不是不可能。
一旦饿殍遍野,异子而食的情况在景山府出现。
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失魂落魄道:“还请钦差大人出手,解我景山府危难于倒悬。”
听见杜如敬终于肯配合,一旁的聆月总算是长出口气。
她就怕杜如敬一意孤行,把持景山府的大权不肯放手。
虽说她想夺权也很简单,可她同样不敢保证景山府的官员会不会对她和林时阳奉阴违。
现在他们既然愿意主动配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林时倒是面色平静,仿佛笃定杜如敬一定会交权一样。
听得杜如敬服软,他淡淡道:“起来吧,我既然来了,就肯定不会放任景山府出现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情况出现。”
杜如敬失魂落魄的起身,艰难的对着林时拱手一礼。
林时吩咐道:“派人先去把粮仓关闭,然后以官府的名义,张贴一份榜文,限制粮价。”
闻言,杜如敬一脸苦涩的开口道:“大人容禀,此事下官早已给城中粮商们下过严令,可没有任何效果,就算张贴榜文,只怕也遏制不了粮价继续暴涨。”
“谁说我要遏制粮价暴涨了?”
林时有些奇异地看了杜如敬一眼,紧接着淡然开口道:“我说的限制粮价,是要粮商们不得以低于一百八十文一斗的价格出售粮食,粮价只能涨,不能跌,明白吗?”
“啊?”
杜如敬愣住,聆月也是神色狂变。
“公子,不可!”
“如今粮食一百二十文一斗,百姓尚且不堪重负,若是涨到一百八十文一斗,百姓们岂不是更买不起!”
“万一激起民乱,这责任。。。。。。”
聆月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眼中的焦急之色几乎化为实质。
杜如敬更是脸色铁青。
林时关闭粮仓,已是断了百姓的活路,现在又要主动提高粮价,岂不是逼着百姓造反?
他刚想出言反对,林时便摇头道:“我不想解释太多,总之,一切后果,由本公子一力承担,你们要做的,就是无条件配合本公子。”
聆月铁青着脸问道:“林公子,你究竟要做什么,就不能给我透个底吗?”
林时摇头不语,拒绝之意异常明显。
杜如敬深吸口气,咬牙道:“这些事情,下官可以去办,但若是因大人之法,致使我景山府民不聊生。。。。。。”
林时不耐烦道:“我说了,一应后果我一力承担,半月之内,若景山府粮价不降,本公子自裁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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