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是青楼女子,来这花船上见几个同行姐妹交流交流怎么了?这里不是扬州地界?再说,哪里有穿着暴露,我穿着比她们还少的时侯,你也不时没看过,现在看了她们,你就脸红脖子粗了?说一句大实话,这世间哪一个为妓的,还从头包到脚,穿得像是一个尼姑的?”顾倾城振振有词,直顶回去。
“行!你都是有理!”胤禛黑着脸,抿紧了唇,背着双手在花厅里走了二步,心头的怒火直烧,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太过了,可是刚刚看着顾倾城两眼兴奋,直盯着那几个花娘,还打着拍子,应和着她们,有说有笑,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心头火起。
与顾倾城结识以来,她什么时侯两眼发亮的看着过自己?
胤禛娇声娇气不平,越想越是心头火起,他长到这个年纪,顾倾城算是他最为容忍放纵的女人了,可是他的容忍,可不包括她可以在他面前,跟这一些花娘鬼混,乱抛媚眼!是可忍,熟不可忍。
胤禛顿住脚步,眼一沉,二步走到顾倾城面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搂住她柔软的腰,吻就压上了去,长舌强势的顶入她的口中,两舌交缠,互换着彼此的气息和唾沫,灼热发烫,直吻到顾倾城气喘吁吁,他才放开了手。
胤禛眼眸直盯着顾倾城,“顾倾城,爷不喜欢的事,你就少做!”
顾倾城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看着胤禛耳际边那一道嫣红,噗地一声笑出声来,这个老东西原来这是吃醋了呀。
当今最是铁面无情的四王爷,居然为了几个花娘吃干醋,她还真是有面子呀……
顾倾城手一勾,翻身拖着胤禛倒在身后的软蹋上,笑眯着眼看着他说:“老爷子派来那二个人,到了扬州有十天了吧,从来没有公开露面,这十几天来,只听说今天传藩台,明天传臬司,后天在后衙传讯有关人证,呵呵,一天也没空着,可审得什么却是没有人敢泄露半个字,你就不奇怪吗?”
“你想说什么?”胤禛盯着她。
“我就是说这个喽,”顾倾城向着刚刚被他赶出去的花娘们一努嘴,笑着说:“爷,你刚刚就没听她们说话吗?那可是扬州城中最知名的花楼明月阁的姑娘。”
胤禛眯了眯眼没有说话,直看着她,听她接着讲。
“其中那个抱琵琶的女子叫凤仙娘子,最是得噶礼的喜爱,总督大人平日可是宠得不得了,最为奇怪的是,总督晚夜在明月阁大发脾气,气的不轻,在她那里好发了火,砸了三只茶杯,踹翻了七条板凳,甩了她一个巴掌,你就没看到她脸上的红肿?啧啧,打女人的男人,算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昨夜?”胤禛沉吟了片刻,能让噶礼脸色大变,到底是什么事?
“不错,凤仙娘子那一脸的委屈,我看着都心疼了,瞧你刚刚那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唉,那凤仙娘子本来可是冲着您来的呢。”
顾倾城笑着,就是不把话说下去,她刚刚瞧着可清楚,凤仙娘子,那双妩媚的大眼没少往胤禛身上瞟,那都不是暗送秋波,这都成了明送菠菜了,可这老东西硬是黑着脸,一眼也没往她身上瞧。
“昨天噶礼那里出了什么事?”胤禛问出这一件,心头还觉着憋屈,自从与顾倾城认识以来,他就是处处受制,单这消息来源一项上,李卫的情报网,完全就不能与顾倾城相提交论,常常是顾倾城这都把事儿处理完了,李卫那里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胤禛眼一沉,等到他日他掌权之后,一定要建立个最完善的情报系统,绝不能再这么处处受制于人!还是他的女人!
“昨天晚上总督大人去行辕拜谒,遭了挡驾。”顾倾城凑到了他耳边,轻吐了一口气,说完这一句,伸出粉红舌尖舔了他耳垂一下,果然立时就查觉着胤禛身躯一绷,吐出来的气息吐了二分。
顾倾城抿唇偷乐,不在意的挥动着舌尖,细细的描绘着他的耳廓,又说了一句:“今天上午,巡抚大人也吃了闭门羹。”
胤禛扣住她的肩头,拉开一丝距离,眼中凌厉的看着她,顾倾城笑而不语,任由着他的打量。
胤禛耳际湿湿痒痒的,直挠得心里跟猫抓一样,来到这扬州城也快一个月了,偏偏被地堆政务缠着,除了上一次大清早,他失控了那一回外,一直没与顾倾城有过亲密的举动。
此刻,他的心里的**也在抬头,可是,刚刚顾倾城说的那个消息太重要了。
顾倾城低下头,抿唇一笑,伸着粉红的小舌,舔着自己红润的唇,眼波婉转,满是勾引的魅惑,
“这钦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人猜得出来,可他们越是封锁消息,这街头巷议的小道传闻越多,连着这花楼的客人每日讨论的也是这回事,有人说皇上有圣旨,要把张巡抚缉拿进京问罪,还有人新钦差几次私访已把总督大人受贿情节查实,不久就要抄家追赃。爷,您以为哪一个可信呢?”
“哪个可信?应该是你告诉爷吧。这扬州城里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胤禛冷哼一声,手指拢紧了她的肩头,身躯崩得更紧。
“瞧您说的,我又不是他们肚,怎么能全知道呢。就是刚刚听着这凤仙娘子说,这两位新来的钦差穆和伦与张廷枢,到扬州后什么也没干,连摆在明月阁的接风宴都没去,立刻就一头就扎进了案卷堆中,约束的门子差吏不得走露风声,这还是行辕的师爷趁着办差出行来,偷着遛进明月阁会凤仙娘子时说的呢。”
“穆和伦是老八的门人,张廷枢是老九侧福晋的姻亲,这两人平日行事也算是老练,精于事务,作事很有分寸。”胤禛沉思说。
“呸!什么精于事务,作事很有分寸呀,我看是八面玲珑吧,出京前,老八把二人招进府中,只交待了一句话,一查到底。”
“哼,连老八也忍不住出手了,这场江南的科举案可真是越来越混了。”胤禛冷笑一声。
“两害相权取其轻,八爷可是位帅才了,到了这一步,早把老爷子的心思摸透了,这江南的官场,借此整治一番后明珠和索额图斗个二败俱伤,得益的还不就是你们?他可不傻呢。”顾倾城挣开他的手,抬起身,坐在他腰间,单手在他衣领上磨蹭着,抛了个媚眼,笑着说。
“那二人可是不傻。他们也清楚,这件案子不论怎么断都会惹来麻烦。如果据实察理,不但要得罪一个两江总督噶礼,还要得罪两位主审,这还包括了几个皇子。可他们如果草草了结此案,不仅江南民怨不能平息,皇帝也不会答应。”胤禛一把抓住她不安份的手,暗着眼眸对视着她。
“所以嘛,凤仙娘子也说,那个师爷,这两天跟着他们,只有在案卷上下工夫,十天下来,单是卷宗就看了不止是百遍,一字一字的看,一字一字的研究揣磨。”
“哼,他们这是想补上卷宗中的破绽,然后再摆出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公开审讯一批人犯,再维持住原判,即摆出公正严明的姿态,弹劾了噶礼,又保住张鹏翮的面子,在皇上和几位阿哥那里都有个交待。”胤禛推开顾倾城坐直了身子,暗着眼眸,啪了一下蹋边的方案,眼中带着怒色。
这就是朝中的一品大员,全都是这样的货色,跟那风厢里的老鼠一样,哪一头都不敢碰,难道说大清朝的官员,除了张伯行,就再也找不出个勇于直谏的清官吗!
“我的爷,您又来了,总是把别人的错误往自己身上担。这康熙朝的功过是非,自有老爷子担着呢,还轮不到你去气爆了肝儿。别生气了,你也给我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