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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屋里出来了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小伙子。头发乱糟糟的，长着一张瓜子脸。见了典子，他弯下穿着脏兮兮长裤的膝盖，双手触地，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

&ldo;我们是《新生文学》编辑部的。贵宅遭此变故，特来吊唁。&rdo;

椎原典子说明来意后，那个小伙子默不作声地又鞠了一躬。

&ldo;夫人若在家的话，我们想跟她见上一面。&rdo;

&ldo;姐姐捧骨灰回老家去了。&rdo;小伙子粗声粗气地答道。看来他是田仓的妻弟。

&ldo;是吗？&rdo;椎原典子回头与身后的龙夫对视了一眼，见他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神色。也难怪。他来的时候是那么的起劲。

&ldo;那么，请允许我们去灵前一吊。&rdo;

小伙子躬了身说：&ldo;请进。&rdo;

看来这个小伙子还涉世未深，动作也笨手笨脚的。

灵台是一张盖了一块白布的小矮桌，桌上孤零零地竖着一块做工粗糙但却很新的牌位。几种时令水果应景似的装在一个盘子里。仅此而已。典子面对着这个寒酸的灵台肃然地双手合十。

椎原典子心想：已经变成了一块牌位的田仓义三如果还能开口的话，他会说些什么呢？他会笑吗？还是一贯地纠缠不清呢？典子紧闭着双眼。可在这时，她分明又看到那天的浓雾，白茫茫，飘飘荡荡的。

灵台的寒酸样似乎就是田仓死得不明不白的象征。或者说，这个寒酸的灵台反映出了他妻子对他的憎恨。

这下可真惨了，椎原小姐。

椎原典子的身边似乎响起了田仓的声音，仍然是那么恬不知耻，却又饱含着一种奇妙的哀伤。

供上了奠仪之后，那个小伙子又鞠了一躬。

&ldo;你是夫人的弟弟吗？&rdo;

小伙子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ldo;夫人什么时候回来？&rdo;

&ldo;说是要回去两三天。&rdo;

&ldo;老家在哪里？&rdo;

&ldo;秋田1。&rdo;

1日本东北部的一个县，首府也叫秋田。

怪不得这个小伙子有点东北人沉默寡言的毛病呢。

&ldo;姐夫对你好吗？&rdo;

椎原典子这么一问，小伙子不要说开口回答，连表情也没有了。迟钝的小眼睛里却蕴含着某种光芒。

&ldo;你有工作吗？&rdo;崎野龙夫在一旁首先开口问道。

&ldo;在运输公司，做司机。&rdo;小伙子嘟哝道。

看来他是借住在这里的。或许就是来投奔姐姐的吧。

椎原典子没心思跟他打听田仓和他姐姐的事。看他身穿脏兮兮的衬衫，就知道他和姐姐、姐夫并不亲热，并且还不愿意跟人打交道。

&ldo;那个小伙子，似乎对姐夫并无好感。&rdo;出来后走在大道上时，龙夫说道。

椎原典子也有同感。心想：估计他和姐姐一样憎恨田仓吧。

六

来到车站一看，离开往东京的列车发车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典子想起要去村谷家的事，便给东京的村谷阿沙子打了一个电话。

&ldo;嗯，村谷老师已经回来了……&rdo;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女佣，&ldo;什么？哦。村谷老师很累，现在已经休息了。&rdo;

村谷阿沙子已经从外面回家了。这次是典子十分起劲地想去见她。

&ldo;请你转告村谷老师，两个小时过后，我去拜访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