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活一交代,长久立刻按照父亲的话去找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瞒不了母亲,长久便带着贾夫人一同去刑部大牢,见到了几乎一夜白头的白员外。
白员外昨夜见过长久,长久一来就认出来了,连忙过来求大公子放自己一条生路。长久帮父亲把话带到,白雪柔是唐元琎派人杀害的,白员外现在只有揭发唐元琎所有罪行,坦白昨夜事情的全部经过,才能把唐元琎拉下马,为女儿报仇,当然,白员外作为同谋,也不可能脱罪,尚书府愿意为白员外打点轻判,他日遇到朝廷恩赦,也会帮白员外争取到赦免的机会,让他回家与亲人团聚,至于白员外的家人和他的产业,尚书府也会和地方打招呼,保证都平安无事,不过白员外得咬死白雪柔是被唐元琎逼的,但白雪柔宁死不从,才会被杀害,女子未婚夭折在外,入不了祖坟,已是可怜,但尚未失身,至少应该保住她的名声。
白员外后悔信了唐元琎的鬼话,如今一失足成千古恨,但好在还有挽救的机会,李尚书的计策,无疑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加上尚书夫人在一旁亲口保证,白员外立刻应了下来,当然也连连求长久,自己还有两个儿子,愿尚书大人能施以薄恩,保住自己两子平安无事,别被牵连,长久亲口答应了白员外。
唐元琎见到行凶者被抓获,有些慌疑,但是想到自己把事情前后办的滴水不漏,行凶者根本不知道是受谁的指使,当晚围攻李尚书的人,都拿的是白员外的好处,就算事情都能查清楚,自己不过言语不妥,至于花银钱打点上下,也全是以白员外的名义办的,白员外就算恨死自己,但为了保住女儿死后的名声,也不敢把真相说出去,所以唐元琎就在想着怎么递消息出去,好拿白员外的家人来威胁白员外把事情都扛下来。
让唐元琎想不到的是,李尚书第一时间策反了白员外,让白员外揭露事实,先将唐元琎临场指挥众人围攻尚书父子的罪名坐定,李尚书自己先抽身出来。更让唐元琎想不到的是,白员外毕竟是个大商人,心机头脑绝不简单,虽然打点上下的事,白员外愿意听唐元琎摆布,但是都留了一手,所有经手人员,花销账目,如何接头,都留了证据,至于白雪柔,究竟是白员外劝的,还是唐元琎逼的,那就只有白员外和唐元琎两个人知道了,何况,对行凶者重刑一审,牵出萝卜拽出藤,唐元琎脱不了干系。
唐元琎不知道,李尚书是个爱以进攻为防守的人,尚书大人都被算计成这样,还会老实巴交的慢慢打官司嘛,刑部和大理寺问审也善攻心之道,当晚知情者都被分开单独审问,因相互间没法打听消息,每个人都害怕其他人已经招供了实话,唯独自己因欺瞒而被重判,加之白员外的揭发坦白,刑部对其他人几句一咋呼,当晚的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白员外随后再把自己和唐元琎合谋,企图为唐元琎打点仕途的证据都亮出来,然后咬定唐元琎逼迫自己女儿给尚书为妾,讨好尚书,至于白员外献财献女的好处,就是唐元琎答应事成之后,做白家在官场上的大靠山,白家顺带可以和李尚书沾上亲。
因为案情涉及到吏部尚书和另一位四品官员,所以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左都御史,都参与进来了,众人都没想到案子会审问的这么顺利,条条句句都证据充分,所有证词无懈可击,唐元琎是大祸临头了。
左都御史罗大人和刑部尚书王大人都准备要送吏部尚书人情,所以直接将案情进展奏明皇上,又劝孟大人赶快放人,不过孟大人这次可不好说话,虽然扳倒唐元琎正和孟大人心意,但可不能轻易放过李尚书,否则孟大人觉得自己白忙活一场,何况这两日李尚书天天给孟大人脸色瞧,孟大人不管是“居高临下”,还是“低声下气”,李尚书都不理睬他。
罗御史和王尚书都当孟大人是记恨被李尚书丢出吏部的事,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朝中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况孟大人私底下有些不正经,大家多少知道点,于是都劝孟大人不可意气用事。
孟大人知道李尚书本就无事,不放不行,但出于私人恩怨,存心要刁难李尚书,于是道:“既然案子都审了,皇上也知道,那怎么也得问一问李尚书本人,不如请李尚书过来一趟,让他自己把当晚的事情经过都陈述一遍,若与众人供词吻合,那么大理寺即刻答应放人。”
两位大人听出孟大人这是存心要为难李尚书,李尚书若是来了,孟大人定会叫李尚书把与那死去的女子如何共处一室的经过给说一遍,而且还会有旁听记录,搞不好孟大人还趁机细问几句,这叫李尚书情何以堪,于是都劝说不必了,可是孟大人一再坚持,丝毫不肯退让,在场官员都拿孟大人没办法,只好同意。
尚书府得到的消息很灵通,贾夫人和长久见到白员外,把事说定后,就知道二爷不会有事了,案子审问的也顺利,不断有人给贾夫人递消息,后来又得到刑部的准信,此案认定李尚书是被害者,已经奏明皇上,李尚书不日即可回府与夫人团聚,贾夫人闻得此消息,心终于是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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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司会审把李尚书请了过去,也没升堂,三司长官加李尚书一共四人,是在厅中叙话,差役还不忘给四位大人都上了茶,罗御史和王尚书都担心孟大人兴幺蛾子,弄得李尚书太难堪,所以开始就一通闲聊叙话,七问八说的把案情连忙给过了一遍,直接跳过孟大人可能会出的怪招,孟大人倒是不紧不慢的拿碗盖刮着茶碗,喝茶喝的悠闲自在,大家闲聊,他也不插话。
三位大人被平时话最多,但今天什么都还没说的孟大人弄得心里起毛,虽然左都御史和尚书都是正二品,大理寺卿是正三品,眼下也是刑部的地盘,可今日放不放李尚书,还真就孟大人说了算。
孟大人见大家都说不下去了,就笑笑,要开口了,众人顿时洗耳恭听,只听孟大人不紧不慢道:“刚才两位大人该问的也问了,李尚书该说的都说了,我话也不多,总不能叫李尚书把房中细节说一遍,也没必要,案情大体都很清楚了。”
众人一听,都有些松了口气,但按照以往经验,又觉得孟大人话还没说完,于是都等着,大喘气的孟大人,果然要喝口茶,喝完茶,然后把盖碗一放,又要开口,道:“但我有一处了解的不清楚,李尚书既然未因药物丧失意识,当日所有人都证实李尚书是衣衫不整的从屋里出来,白雪柔死的时候,腰间塞着李尚书的腰带,不知这腰带,是刚解开没来得及脱衣服,还是衣服刚穿好,没来得及系腰带?”说完好整以暇的看着李尚书。
李尚书确实叫这话给气的够呛,孟羽蔚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听这开头就知道后面有的扯,无论这话怎么答,孟羽蔚等会儿都有七十二样招数接,李尚书一时间脸色很难看。罗御史和王尚书被孟大人这么一说,一瞬间还有点好奇,但是看李尚书脸色不好,就不想关心了,毕竟李尚书是男人,当时也被下了药,可以理解,王尚书忙打岔道:“孟大人,这话和案子没关系,纯属题外话,你要注意场合,咱们断案归断案,别扯什么不正经的。”
李尚书知道孟羽蔚的德行,今日他有心为难,不解释肯定不行,于是在听完孟大人的问话后,李尚书扶着额头想了想,然后放下手,十分平静的说:“我是松了腰带,但没脱衣服。”
这话正中孟大人下怀,此时正好把男欢女爱的事拉出来遛遛,于是满心痛快,都得意的忘乎所以的孟大人,索性口无遮拦笑道:“李尚书真是风流倜傥,只是松了腰带,没脱衣服?可当日目击者都说你是衣衫不整出来的,你又说你没脱衣服,是好好的衣服没脱完,还是脱光的衣服没穿好?咱们今天可要详细论道论道,省的供词太过值得推敲,得要麻烦皇上来决断。”
孟大人说的过分了,事情都全然清楚,怎么还要闹到皇上面前,王尚书和罗御史连连言语制止,李尚书直接一拍椅子扶手,厉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李尚书心里比谁都清楚,何必还问我什么意思,既然你非得假装听不懂,那我就再问仔细些,你那晚当着白雪柔的面,到底有没有脱光了呀?”孟大人说的十分痛快,横竖丢人的不是自己,多说两句,让李尚书吃吃哑巴亏,谁叫他这两天对自己各种不服,看李尚书都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孟大人心里那叫一个舒坦,顿了顿,又表情丰富的问:“李尚书,这白雪柔虽未失身,不过那晚,到底和你有没有肌肤之亲?还请李尚书从实招来。”
李尚书面无表情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