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小白胖又一个窝里睡了一宿,晨醒个个肌如玉雪,面如花露,室内淡香甜润,余温软绵,睡外面的雅俗先懒懒打个哈欠,伸直腿脚,雅慕、娇儿同样一番扭动,守候窗外的丫鬟忙打开帐子,三人先后下床。明间九名侍女捧盐膏、牙刷、奓斗、盆巾等物鱼贯而入,分别服侍主子洗漱穿衣。
雅俗素来行动快,第一个起床换下亵衣,梳好头发,江南展开褙子,正伺候雅俗穿。娇儿最后下床,由朱阁伺候换衣,见雅俗背对自己,小屁股又翘又圆,特别漂亮,就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觉得手感好软。雅俗大清早无端受偷袭,纳闷娇儿怎有这不良癖好,从没遇到过,正不自在,也懒表现出来。江南见主子没动作,也不敢说邵姑娘。娇儿还当雅俗不在意这些,心里暗暗得意。
待朱阁帮娇儿梳好头,正等雅慕镜子,预备换去镜前上凤钗。娇儿理着腕上一对心爱的宝石手镯,抬眼见雅俗喝完一盏清露茶,盥了手,一旁张开双臂,由江南整理襟袂。雅俗身材英飒,娇儿又忍不住假装无意走几步,伸头看看雅俗身后,心里越发幻想起来。
雅俗余光瞧见娇儿这副死样子,受到挑衅,预备防着。果不其然,娇儿又伸手打雅俗。雅俗也不是好欺负的,张开五指,甩手一巴掌朝后还回去。
娇儿不想自己被捏了,顿觉吃了亏,只得忍下。
雅慕侧头瞥见俗娇二人的行为,这二人居然都在笑,赶紧装作不知,真被雅俗和娇儿的行为惊到了。戴好凤钗,雅慕小心起身,一直看着俗娇,把自己身后藏好,生怕这二人又弄上自己。
三人吃过早饭,正欲动身往成国公府去,不料浩瀚已先派人来二弟府上找闺女。前来的史嬷嬷见到小姐,只说让姑娘今日不必回府。
雅俗正疑惑,史嬷嬷把雅俗唤一旁,悄悄道:“姑娘,皇上和太子今日一早驾临府上,老爷和大公子正在招待,老爷命老身来与姑娘说一声,你和雅慕今日都别回府上。”
去年牡丹会举办后,京中又举办了几场规模不小的花会,后因遭举报,相关人等受到处罚,当日几位画师也躺灾,其中一位技艺最精湛的画师,因往日不与权贵合污同流,被人借此机会打压诬陷,不久后家中被抄,其中那幅雅俗的画像被抄走,几经辗转,画像最后流入宫廷,被太后收藏。
太子无意间见到这幅画像,就求来珍藏,本以为画中女孩是画师想象出,世上并无这人。皇上后来看过,见画中小姑娘的大眼浓眉和浩瀚极像,容貌也有几分像张夫人,猜测可能是浩瀚的女儿,欲指婚与太子为妻,又不知浩瀚是否情愿,就带太子来成国公府做客,寻机见见浩瀚的女儿。
浩瀚见皇上父子突然造访,连忙恭迎大驾,又担心女儿侄女不久回来,若是碰上了,俩孩子免不了添乱,就命嬷嬷前去二弟府上,让闺女今日不必回,岂知正好躲过大事。
雅俗听话音便懂,这日是休沐,就答应留在二叔家继续玩一天。娇慕对此也没多少奇怪心,又一起寻思淘乐起来。
皇上父子扑了空,闻知浩瀚闺女不在家中,亦不好明言此行目的,就与浩瀚闲话国事。皇上因去年各地向朝廷纳税减少感到烦心,问浩瀚可有良策解决。
浩瀚心知症结,就举了上年元宵期间开展的一桩查贪大案为例,暗示皇上查贪。皇上心中原有这苗头,也有相应布署,自然心领神会,准备即刻造势行动,并高兴许诺:“若此法行之有效,朕当重赏爱卿。”
浩瀚则表示自己什么方法都没说,何敢受皇上恩赏。君臣相谈甚欢,太子相亲之事被轻轻带过。
休沐日本想与家人一起好好吃饭,却被侍郎派人紧急请回官署。
浩然听完来人传话,不悦道:“什么事这么急?等明日应卯再说迟了么?”
当值的两头都不敢敷衍,只得小心回话:“尚书大人,侍郎大人是得了上头的意思,事情紧急,御史台和几部尚书等都到了,都在等您。”
浩然听闻这话,起身换衣回部,接着又被请去户部官署,发现到场官员颇多,六部和督察院的大人物几乎都在,各部官员按品级排座,刘尚书、赵尚书、罗御史居上。
方侍郎将上意传达,在座部分心中有鬼的各怀算盘,暗暗谋划善后,或表全力支持,或说翻查为难,自然也有行贪不惧者,认为都是如此,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待言及核对各部每年用款去处,牛脾气的狄尚书就与刘尚书不客气道:“这户部也就收收税,算算账,怎么事这么多?到现在翻腾起来,还要整个朝廷来帮忙擦屁股,刘尚书,你这活财神当的可真不怎样。”兵费每年花领庞巨,突然逐笔算起来,任务巨大,狄尚书难免不痛快。
王尚书:“税收不上来也有天灾缘故,不能全怪刘尚书,圣上的旨意是让我们各部协助户部对账,不是苛问于谁。”
狄尚书:“不问于谁,问责于朝廷?户部收不齐税,就把整个朝廷翻腾一遍。王尚书,你是个有名的大清官,我现在就问问你,这无根无据查账,还要把整个朝廷捋一遍,先从在座的哪位府上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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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书:“狄尚书稍安勿躁,既是圣上旨意,我等食君俸禄,为君分忧,皇上让咱们怎么办,咱们就该怎么办。”
又有甲侍郎忙接口:“也不是先从谁府上查起,圣上旨意是让咱们各部院先把每年从朝廷领走的银款去向做个对账交代,核算无误,确保不曾有中饱私囊。”
有狡猾的乙官员站起来开玩笑说:“咱们王尚书素来坦荡,刑部经手的钱粮不多,倒是兵部和工部每年花领的国税较巨,查算起来也是繁琐,难怪狄尚书急性,这每年大把的军费支领去向怕不好说清。”
好气性的赵尚书听闻这话都来了火,狄尚书险些爆了,孙尚书见状开口:“硕鼠除了贪污,还有受贿,王尚书,你别只顾着自己清廉,堂堂一个大尚书,吃穿住行也该讲讲派头,不然显得你手下做事的都像贪官。”
又有维护狄尚书的丙站起来说:“孙尚书所言甚是,敢明贪国库的人怕是糊涂得紧,就是贪,也知道把面子做平了,圣上旨意多为把哪些明显说不清家财来源的给先查一查,我等俸禄都是定例,大家同朝为官,比较起来也容易。”
狄尚书听了这些话心里好过了些,但还是不痛快,接着爆骂两句道:“刑部审案就没油水?探监,审案,哪样暗地里生不出进项,拿大刑一吓,胆小含冤的家底都被审交出来,王尚书,你也该管管手下干事的,别是刑部就你这尚书是干净的。”
王尚书无端被扯上一肚子怨。
议论将晚,各项政策也粗略制定出来,基本上无太大异议。坐半天没说两句话也没干什么事的陶佥都御史拿帕子擦擦额头汗,慢条斯理道:“也不能事事让都察院催,既然策略逐条制定出来,咱们研讨无误,就请诸位同僚施行下去,不好办,再商议调整。”
丁侍郎:“这好不好办还得看施行情况,有些零散账款,实在也不好查,累积起来总数不少,误差也大,真一件件翻出来耗费人力时间,何况各部有各部的大事要忙,人手也未必够查。”
赵尚书:“先按照刘尚书给的这些支领数目,把各部的账簿交上,让户部查验,待有明显去向可疑的,再行细算。”
年轻的戊官员:“有些册簿在交接时就不全,时间久了,找起来也不易。”
李尚书坐听了一个时辰,始终一言不发,待听到政策落定,还有说执行不下去的,就道:“先按这些方法执行,若不见成效,再重新协调。”说完听了会子,起身出门如厕。
走廊外遇到罗御史,二人闲聊出来,罗御史问:“李尚书,依你之见,此行查贪动作,能否出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