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被抛弃了啊。”
顾九从榻上起身:“大娘子。”
田氏上前拉住她的手,握了握,笑道:“我今日要去白云观参拜,给侯爷祈福,你也一起罢。”
顾九心道,还给他祈福?她只怕到时候忍不住咒这渣滓不得好死。
顾九本想推拒,但看着田氏温柔慈祥的眉眼,不由地想起刚进侯府时田氏对自己善意,还是点了头。
顾九正准备想个理由回屋去拿帷帽,田氏却打量了她两下,目露担忧:“我瞧你脸色不太好,戴着帷帽罢,以免受了风寒。”
顾九短暂地愣了下,伸手摸了一下脸。
难道是这几天夜间在开封府耽搁了时间,没能睡个安稳觉?
一旁的明月见此连忙转身回屋将帷帽拿来,几人乘马车到了白云观,给三清神像上完香后,田蕙芝问顾九要不要去听道长讲授经卷,顾九借口去看看她小娘,拒绝了。
等顾九给宋小娘上完香,一转身,却看到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沈时砚和楚安竟都来了这白云观。
三人来到一间位置偏僻的客堂,进去之前,顾九下意识地往四周瞥了眼,确定没人后才进去。
楚安看到她这番行为,笑着打趣:“顾娘子着实谨慎。”
顾九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明面上可是定远侯的妾室,今日来此处的还有田蕙芝和侯府仆从,若是不小心让他们看到了她和别的男子聚在一处,指不定就被扣上这通奸的罪名。
一通通俩,想想后果都很可怕。
顾九问道:“王爷和楚将军怎么来这了?”
楚安往罗汉塌上随意一躺,道:“今日秦怀也来了,陪秦大娘子来听经卷。”
这般巧?
顾九看向一旁的沈时砚。
沈时砚解释道:“今日是二月十五日,太上老君诞辰,观里有斋醮、设道坛诵经等事宜。”
顾九了然。
这边三人没聊几句,忽听地从远处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
“死人了!”
三人相视一瞬,连忙循声过去。顾九为了避嫌,特地与沈时砚和楚安错开,晚了片刻才来到后山。
一群人围在一处窃窃私语,有道士,也有香客。
顾九和明月往人群里侧走,沈时砚和楚安正蹲在尸体两侧,两人恰好将躺在地上的人遮住大半个身子,顾九只能看到破损的衣裙下摆和一双沾满灰尘的绣花鞋。
沈时砚像是感受到了顾九的视线,轻轻抬眸。四目相触,顾九看清到这人眼底的深色,心里咯噔一下,大概知道这尸体是谁的了。
失踪多日的清秋。
太巧了。
顾九除了震惊,脑海里只剩下这简短的三个字。
不一会儿,驻守在白云观附近的皇城司赶来,将人群疏散。沈时砚命人叫来在前院听经的田蕙芝和秦怀认尸,顾九也趁机看清了尸首的面容,虽说多了些许尸斑和伤痕,但还是能看出她就是前些日子沈时砚所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