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她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冯小娘,语气淡淡:“桌子上的那些饭菜是你准备的?”
冯小娘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眼眶登时溢出泪水。
许家大娘子见此,快步走到桌边,看到上面的菜肴后,立马变了脸色,不由分说地甩了一个巴掌。冯小娘那花容月貌的脸上当即红肿起来。
“贱人!”
妇人怒骂道,“你明明知道顾娘子嘱咐过官人忌辛辣刺激的食物,你还给他准备芥辣,你安的什么心!”
顾九皱了下眉头,抬步离开争执之地。
许昌连忙跟着出去:“顾娘子留步。”
顾九停下,看他。
许昌唤人递来半贯钱,双手奉上。
顾九倒没有多惊讶,像这种达官权贵,一般给的看诊钱只会多,不会少。她微笑着接过铜钱,嘴上虚伪道:“郎君客气了。”
许昌笑道:“不知顾娘子方不方便留在府中一晚,我父亲未醒,家中人都放心不下。若是晚些时候父亲有其他征兆,也及时些。”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顾九想了想,没有拒绝,只是托许昌派人给明月捎个消息,让她不用担心。
许昌吩咐一个女使准备一间客房供顾九歇下,顾九简单道谢,跟着女使穿梭在庭院廊中。
顾九之前虽然来过许府几次,但都是看诊结束后便直接离开,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欣赏府上别致清雅的装横。
红廊曲折绵延,走了一会儿,迎面撞见两个人,应是一主一仆。
主人家是位年轻郎君,白袍玉带,头束银冠,身披玄色鹤氅,玉石般的手中捧着套着靛色绸缎的鎏金球形袖炉。
顾九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活了十八年,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女使欠身行礼:“沈郎君。”
沈时砚淡淡地“嗯”了声,视线轻掠过愣在原地的顾九,对她失礼的眼神没有多言。
他问:“许知州可醒了?”
“还未。”
短暂交谈后,两拨人擦肩而过。
顾九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颀长挺拔的身影,脑海里跃出今日姜辣羹摊主说的那番话,低声问道:“那可是贵府从惠州来的客人?”
女使点头:“今日首次登府拜访,却是不碰巧遇到主君发病。”
正说着,两人到了地方。
顾九找来笔墨,写了一份药方,交给女使。
忙活完这些后天□□昏,仆从送来一些吃食,顾九用完晚膳后就和衣休憩了。一夜无梦,等再次睁眼,却是被巨大的声响惊醒。
许管家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仆,气冲冲地推门而入。顾九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双臂一痛,被人压着胳膊拖下床。
平白被吵醒不说,还糊里糊涂地被人这般对待,饶是顾九再随和的脾性也忍不住发火:“许管家,你这是做什么?!”
许管家怒形于色:“你这毒妇还装糊涂,我许府自问待你不薄,你竟然杀害我家主君!”
顾九脑袋一懵,睡意顿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