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又想问问教主是怎么个意思,跟在他身边的左右使又是什么人,教主却连开口的机会也不给他,逼着他讲了整整一天的基础词汇。直讲到半夜十一点多,托尼实在忍不住了,看着墙上的挂表问道:&ldo;教主,都十一点了,还不能下班吗?我家住在郊区,再不回去就没有车了。&rdo;教主好不容易把这些英语词汇和自己在北京补习时学的物理名词对上,学兴正浓,哪能由着他想停就停了,不过这一天确实学得太久,连功都没练,也到了休息的时候了。于是教主便打电话叫了司机来,仍旧让托尼背着书包,跟他一起坐车回了福岛留下的别墅。回家路上,托尼都快把书包抠烂了,就像小媳妇见公婆一样忐忑不安。这位教主肯定还是单身,那他把自己带回家是什么意思?哪有董事长带着头一天上任的特助回家住的,这肯定是职场潜规则吧?托尼进了别墅,洗了澡,换了睡衣,又被教主召进了房里,顿时激动得心头小鹿乱撞‐‐上帝啊,他是fbi探员,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就算他的身体不清白了,他的心也还是属于人民和正义的。进了屋之后,教主当面一本《物理学概论》就把他砸醒了。教主上床休息,他还得接着加班,把那些名词概念公理定理的都翻译成中文,等着明天一早教主起来学习。大半夜的,教主睡着,他却还要工作。更要命的是,教主睡的时候是一手支头,侧身躺在床上,连个被子都不盖,身体曲线从轻软的睡衣下面透出。托尼看一眼人,看一眼书,手下写得乱七八糟,也不知是中文还是英文了。又过了两个小时,教主入定醒来,睁眼一看,就看到他新雇的特助趴在桌上睡觉,口水流了一桌子,把笔记本都沾得发皱了。教主看了这死猪一样的睡相,再回想起这一天到晚的工作量,也有些良心发现。亲自把托尼抱到沙发上,给他搭了张毯子盖着,自己抽出书和笔记,对照着白天讲过的继续复习。自这一天以后,托尼的脚就没再踏出过别墅一步,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地帮着教主复习。他冷眼看着,这位教主的时间似乎一直都在学习上,跟下属说话也从不避他,却也没有一次提起过魔教发展,以及和其他黑帮关系的问题。如果不是他们一早就知道这少年是危险的黑帮份子,光凭这几天的相处,他恐怕真要相信,这孩子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了。也有可能,这孩子本来就只是个傀儡。根据fbi的情报,这个轩辕复生刚进入福岛组时,地位似乎并不很高,只是那几个老人到了之后,福岛才交出一切财产,带着心腹回了日本。心中一旦存了这样的念头,托尼的注意力又转到了那几个上年纪的面试官身上,几次旁敲侧击地打探那些人的身份。教主忙着学习,也没工夫理他的问题。那些老人更是人老成精,每次见了他就教育一顿:好好替教主办事,好好辅导教主学习,教主考不好,就扣你的工资奖金一类的话。直拖到12月下旬,考试周过去了,教主自觉考得不差,心情大好。教中自花左使、叶右使以下也都是喜气洋洋,比又纳进了什么帮派还高兴。当然,身为教主特助兼家庭教师的托尼身份也水涨船高,当场就被左右使转了正,成了魔教正式的弟子,教主的心腹。为了庆祝教主终于大考结束,左右使与四位法王在教主别墅里张罗了一顿酒宴。众人举杯共饮,先庆祝了教主当上大学生,学还上得不错,接下来就各表功绩,在教主面前把这几个月办的差事都说了出来。直到这时,托尼才知道,自己在魔教这一个多月的底都白卧了。他天天被关在屋里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号称是左右使和四大法王的老头就带着人把纽约大小黑帮全数打平了。然而他们做下了这么多大案,在教主面前都还说自己没干什么,这点功绩根本不值得拿到教主眼前。什么这点功绩,他要是能干出这样的事来,他都有望升副局长了。托尼郁闷地听着这群老头互相吹嘘,心中属于fbi的正义感和自豪感不停跃动,恨不得立刻抓到证据,缉拿他们。可他们说话时都语焉不详,什么&ldo;纽约黑道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一哂&rdo;,什么&ldo;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rdo;,什么&ldo;已为我教除了心腹之患&rdo;,他录了几个小时,都没一个人说说自己从哪杀了什么人,做了什么毒品、走私之类的交易。当然,录了几个小时还没录到重点,主要责任不在那些人说话含糊,而是这场庆功宴的主题就不是魔教怎么扩张,而是教主这回考得不错。教主跟托尼,才是左右使和法王们,以及法王们的心爱弟子,未来的四方法王的关注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