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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福尔摩斯不失风度地微微一笑，说道：&ldo;督察长先生，如果这些都是你所谓的原则的话，你已经违背了至少三四次了。显然你是看过不少有关我的报道，才知道我一些特点的。而且，你对连载小说《巴斯克维尔的猎犬》中的部分情节也十分熟

悉。&rdo;

凯恩咕哝了一声。&ldo;很好，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也许我是不经意间看到过关于你的一些报道。不过，这并不表明我就对其内容深信不疑。比如，我方才提到过你的推断……你能猜出我最近干了些什么吗?&rdo;

福尔摩斯用不太武断的口气说：&ldo;晤，首先，你违背了你可贵的原则，乔装打扮去维多利亚车站察看过水陆联运列车!&rdo;

凯恩瓮声说道：&ldo;错了。我没有乔装打扮!&rdo;

我的朋友反驳说：&ldo;你是个警察，可你穿的是便服，却不是制服。&rdo;

凯恩反唇相讥：&ldo;你是在玩弄字眼。你甚至不敢肯定我去了维多利亚车站，而不是切瑞车站。&rdo;

&ldo;亲爱的督察长，这太容易猜了。我取道布赖顿从福尔黑文到这儿时，注意到维多利亚车站前有一条路。这条路上的白垩灰被人踩过了。&rdo;

凯恩厉声问道：&ldo;什么样的白垩灰?&rdo;

歇洛克。福尔摩斯指指督察长的靴子，平静地说：&ldo;你的靴子上还沾着不少呢，所以我建议你甚至可以用科学的方法好好检验一下。这一切我都是根据你大衣口袋中露出的小记事本来推断的，我猜想你记下了从维多利亚车站发出的各趟联运列车的时间表，包括开往巴黎方向的。&rdo;

凯恩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风度，反而咆哮道：&ldo;好呀，既然你这么聪明，怎么不帮我找出那个拿着斧头乱砍的疯子呢?&rdo;福尔摩斯礼貌地一笑，准备走前门离开。

我想了想，接着问道：&ldo;那么，你允许我们替你调查吗?&rdo;

督察长耸耸肩说：&ldo;为什么不?库珀现在已经离开本国了，如果你们想帮忙的话，祝你们旅途愉快!&rdo;

出了门，我说：&ldo;福尔摩斯，他说得也许不错。毕竟，有人曾亲眼看见库珀骑车往铁路方向去了。弗罗前也说过，她最后见到他时，他说&lso;我得去铁路了!&rso;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找。&rdo;

福尔摩斯哼了一声，噗噗地吹着他的空烟斗。&ldo;你可能不知道，华生，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也不知道。&rdo;

没烟抽令福尔摩斯变得有点乖戾，他在柱子上敲着烟斗。&ldo;华生，我得先买点烟丝，没它还真不行。&rdo;这时，出现了一只灵敏的小猎狗。它突然朝我的朋友跳过来，无疑是表示友好。可福尔摩斯却不喜欢狗，叫道：&ldo;抓住那只狗，别让它烦我!&rdo;

我抓住了这小机灵鬼的脖圈，它不停地扭来扭去，想挣脱出去。这时，挤奶女工弗罗前跑了过来，略带歉意地说：&ldo;嗅，先生，这是库珀的狗，名叫朱莉。库珀非常喜爱它，它对库珀也是一样。可是现在库珀不在了，没人疼它了，所以你得原谅它。&rdo;

福尔摩斯态度立刻来了个大转弯，颇令我吃惊。&ldo;没关系，这可怜的小东西失去了主人当然会很伤心。我们能带它去小巷里散散步吗?&rdo;

弗罗茜拍手道：&ldo;哦，先生，你真好。看得出你很喜欢狗。请稍等，我去拿牵狗带!&rdo;

弗罗茜跳着跑开了，显然福尔摩斯的&ldo;好意&rdo;令她十分高兴。我说：&ldo;福尔摩斯，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肯定你不是出于好心才去遛狗!&rdo;

姑娘拿着皮带回来了，福尔摩斯赶紧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我别说话。她把皮带扣在朱莉的脖圈上，递给福尔摩斯。我们往前走去，渐渐远离房子;福尔摩斯牵着狗皮带，脸上一直绽放着笑容。

我们来到一条小巷，朝铁路方向走去，几小时前我们的马车还从这儿经过。福尔摩斯说道：&ldo;华生，这狗会有用处的。瞧，它有一个好鼻子，一路在草丛里闻来闻去。那姑娘说库珀提到过要去铁路，可是并没有说他是去火车站。我们在下个路口拐弯，就到离花园农场最近的铁路线了。&rdo;

我有点莫名其妙。&ldo;他为什么要去铁路而不去车站呢?他要出国的话，只能先乘火车到维多利亚车站或切瑞车站。&rdo;

福尔摩斯回答说：&ldo;也许他并没有打算出国。&rdo;

铁路线在远处隐约可见，我们继续向铁路路堤进发，突然福尔摩斯大声叫道：&ldo;赫伯特在哪儿……赫伯特在哪儿?&rdo;小狗立刻竖起耳朵，嗅嗅鼻子，跑向铁路线。可很奇怪，福尔摩斯却拉住狗，要往右拐，小狗在他的连拖带拉之下挣扎着。我问：&ldo;福尔摩斯，你干嘛不顺着它带的路走?&rdo;话音刚落，我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原来右面转角处有家烟店。福尔摩斯进去买了两盎司苏格兰混合烟丝，将它们从纸袋中倒进自己随身携带的烟草袋，然后装满烟斗。他迫不及待地点上火，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洋溢在胸的浓重烟味。过了片刻，他满意地笑了，然后对狗重复着刚才的话。这一回，他跟在朱莉后面走，我则跟着他。

我们来到铁路路堤旁，眼睛越过长满草木的路堤边缘，察看下面的铁路。路堤不高也不陡，或者说是不大高、不太陡，我们很容易就爬了上去，朝两头看看，却没发现什么。福尔摩斯此时又得仰仗小狗了。它在前面兴奋地跳跳蹦蹦，我们跟着它进了堤坡上的草丛。最后，小狗停下了，抽着鼻子，发出呼哧呼哧的哼声。它猛地冲进一堆草丛中，将神情急切的小脸对着我们，仿佛在说：&ldo;我找到什么了。&rdo;福尔摩斯用他的手杖在草中探来探去，我也用手杖戳戳这儿，捣捣那儿。结果，我们只发现一堆燃烧的余灰和一片被压过的杂草，显然是有人或动物在这儿躺过。我问道：&ldo;你是否认为他可能在这儿睡过一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