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许素儿握紧了双拳,胸腔之中萦绕着一股恨意。
不多时,天逐渐亮了起来,周遭的庄户也陆续来到自家的庄稼里来除草。
率先到的刘家大郎眼尖的看到那瘦弱的身子,顺着那身子看到不远处刚磕完瓜子的卢氏,眉头紧皱了起来。
&ldo;许家妹妹,这么大个庄稼怎的就你一个人弄呢,你的病方好不久。&rdo;刘启武说着便放下了自己的锄头,径直往许素儿方向走去。
见状,卢氏忙的站了起来,匆匆的从那坡上小跑了下来,挥着一双手道:&ldo;去去去,我们老许家的事关着你什么,该啥啥去,这丫头就是个贱命。&rdo;
&ldo;卢大娘,你这是说啥呢,素儿也是许家的血脉,怎的许家其他姑娘都去了外头学刺绣,单留她干这些个劳苦的伙计。&rdo;旁的人听了卢氏的话,没忍住的回了一句。
卢氏没得理会那人,只是推开了正往自家庄稼走的刘启武,单手叉腰,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用着尖锐的声音骂道:&ldo;你个徒孙,自家庄稼不弄,偏生的来咱家,还不出去。&rdo;
说完,卢氏仰着个脑袋,瞪着一双眼。
如此,刘启武只得同情的望了眼前几日才昏迷的许家妹妹,悻悻的转身离开。
对于这样的场景,许素儿早已习惯,起初她还会想,都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怎的她的大姐二姐都能去镇上学刺绣,偏的就她留下来日日在田地干活,便是家中的两个男儿郎也都去私塾。
前世的她一直想不通这些,直到后来魏家的人将她从张家那炼狱之中带了出去她才知晓,原来她本是魏家嫡女,生母被害,方才一个月的她被连夜丢在了许家门口。
起初许家对她也算得厚待,但那都是在许家老爷还在世的时候的事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许素儿扯过一株野草,微垂的眼眸陡然间张开,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无比。
如今的她,最先要做的便是脱离许家!
卢氏并不知她心中的想法,只是见着她突然快起来的动作,不屑的勾唇笑了起来,扭着个腰便继续往那坡上走,&ldo;哼,你就该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命,贱命一条还想勾引别家的儿郎,我呸。&rdo;
对于这话,许素儿只当没听到。
若是前世,她或许便信了自己就是一条贱命,后来,即便是她恢复了身份,乃至嫁入王府,她始终都认为自己卑贱。
可是,如今重活一世,说什么她都要为自己争个锦绣前程,哪怕是回到魏家,也能凭实力在京中有个一席之地。
转眼争个庄稼的草便被扯完了,许素儿也没看那坡上的卢语便知道她此时应是睡着了。
背着个足有半个自己那般大的竹篮,许素儿便抬腿往许家院子走去,因着离得不远,不多时便到了院子。
此时接近晌午,但此时的日头还不算大,那些个庄稼户的妻子都陆续拿着篮子去送食。
此时的许家只有许素儿一人,算不得大的院子围着一个猪圈,只养了一头猪。
再往前便是家中大门,砖瓦堆砌的瓦房比不得京中那些高门大户却也足够遮风挡雨。
许家加上许素儿一共五个孩子,除了她便都去镇上做工或读私塾去了,家中有三亩的田地,先时还有许家老爷打理,只是后来他去了,这事便落在了她的身上。